蛮姑子知这山门开的动静会被黄姑子听见,因此一出门就赶紧地向外奔去,可还是无济于事,很快就被拦了下来,黄姑子好声好气地与她商量,可蛮姑子知自己本就不占理,可她也有非出庵不可的缘由,便就破口大骂起来,蛮姑子本就泼辣,平常都不与她计较,可蛮姑子这次骂桃一做是“死要债的”,黄姑子的脸上头一回染了怒色,一记手刀就将蛮姑子劈趴下了,将她拎起来,在其项间系上麻绳拴在树上,使了咒术让她不得脱身,遂化了蛮姑子的模样进了城去。
做完祝汤后,黄姑子就见着桃一满脸粉红地上窜下跳,猜他又是偷饮了酒品,想去把桃一拉回家去,可此次前来异北城的是庵里的蛮姑子,自己如今也是顶着她的模样。
以蛮姑子的泼辣性格,是绝不会去理会桃一的,若自己这番去了,倒是会很突兀,容易引得旁人怀疑,只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若地坐在一旁用果点,直到桃一晃晃悠悠出了院子,才跟了上去。
桃一就住在旁边的院子,可他在街上晃晃悠悠走了好几圈就是回不去,最后干脆倒进了一旁的草丛里呼呼睡了起来。黄姑子眉头微皱,却不能前去,旁边还有几桌未散的酒席,只得辙回后厨房,从小仓房的窗照看着桃一,防着他迷迷糊糊地又跑去别的地方。
赤萧铭布的这个结界仅会维持一天的时间,过了时限后,异北城就会恢复千万年如一日的冰天雪地,倘若有人真在路边睡着了无人发现理会,估计就得冻死过去了吧。
待到宾客离得差不多,结界也慢慢地开始散了,黄姑子从小仓房的窗户翻出,捞起蜷缩在一团的桃一,背回了他的房间。她知待到醉意褪半,桃一的胃腹定是会疼痛难忍,遂褪了桃一的外袍中衣,用炉火暖了手为他揉了腹部,再又拿了随身携带的暖玉替他捂好。她须得在吉安姑姑定下的时辰内回到庵庙之中,时间所剩不多,熬上姜汁,黄姑子将桃一盖着的锦被掖得更紧,看了好一会儿,起身要走。
“我想喝水”榻上的桃一闭着眼睛,唤道,无意识地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又喊,“阿娘~好口渴,我想喝水…”
她从未有过如此冲动的时候。
从异北城回庵的大雪路可以飞行,但上山须得驱步前行,复发的腿疾让她连行动都极为吃力,却牟着劲若残年老妪一般蹒跚着回到了庵中,顺带将被拴在半山几乎被冻僵了去的蛮姑子带了回去。
回了正庵,黄姑子的双腿几乎无法直立,依靠两根长树枝才勉强站着。
“我要接桃一回来,可行?”黄姑子以这样一副不体面的样子在主厅中与吉安姑子道。
“你知道的,不可。”吉安姑子答她,看了一眼被扔在墙角的蛮姑子,又道,“可是有何要对我说的吗?”
“无,我先走了。”
“好。”
见着黄姑子往静思塔去,吉安姑子竟也是没有阻拦,由着她走了。
“吉安姐姐,这…”有姑子指指墙角趴着的蛮姑子,小声询问道。
“先带回去疗伤,等她醒来,再关进深井里三月,以儆效尤。”
“是…”
两个时辰后,雷阵在正庵上空轰隆作响,吉安姑子也被这动静引了出来,天空晴朗无云,可声声闷雷大作,黄姑子梳洗了干净,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袍立在静思塔塔顶上,衣袍无风自动,身形像是站不住一般有些摇摇晃晃…
这一切吉安姑子再熟悉不过,当年,她便就是立于塔顶冲破雷劫的,可此时此刻她的手突然攥紧了,因为她经历过,她知道这雷劫有多么凶险,若是出了半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