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丝线触火后立刻化作了一道黑烟,霎时卷住了趴在男子手中的小猫,小猫发出嘶声惨叫,四爪乱舞,爪下的肉垫被涂上的丹砂此时若烧红的铁水一般烫得肉垫滋滋作响。
“raaww!、raaww!!!”
男子龇牙咧嘴地怪叫着,手中也没有停下施开术法,一层有一层的光罩贴上小猫乱舞的爪子,好一会才撞了应对的术法,解了丹砂之锢。
修士下的术法倒是解了,可小黑猫四爪焦黑,瘫倒着再也没动了。
“raaww~?”
男子平摊着手掌左右摇晃着,小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子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把小猫搁在腿上,笨拙地掰开小猫的嘴,将食指划破贴了上去,让血珠一滴一滴地流进小猫的嘴里。
好一会儿后,小猫微微地动了一下,扭了扭身体,两只小爪子无意识地抱住了男子的食指,自己吮吸起来,喝饱了后伸了舌头舔了舔男子的掌心就睡了过去。
男子把小猫握在手里,离开了那座小山丘,去了附近的一座小村庄。
在进村子之前,他远远地看见了田地里都是些男人在耕作,大家都穿着颜色深的粗麻衣服,男子看了看自己,似乎和别人不一样,便就溜达到一户偏僻的院人家,随手从院中取了身衣服自己套上。
一边瞟着地里男人们的打扮,像模像样地穿好了衣服,再三检查后,将小猫放进怀里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子去。
村中务农桑,农人质朴,待他很好,因为男子不会说话,大家都管他叫哑巴。
哑巴白日里与男人们一同下地干些农活,地主人除了管饭外还会付给哑巴几个银钱。下午干完农活回了村庄后,哑巴就跟着妇女们围坐在街巷口,听她们聊家常琐事,也一边学做些缝绣的手工活,直至天黑。
到了晚饭时间,大家都知他一个男子也不大会煮吃食,周围的邻居都会让自家的小孩送上一些吃食到哑巴屋里来,日日如此。
而这个白天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会嗯嗯嗯的哑巴,晚上关上门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个话痨,把已经睁开眼的小黑猫抓在手里,从左边捞到右边又回到左边,嘴里叭叭叭地念叨着,没个停止。
起初他只会重复白日里听见的别人说过的话,后来听得多了,会说的多了,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二婶说二叔整天不干正事那定是说错了,二叔每天做完农活都要去翻几座山去采苗木山顶的茶叶回来泡着喝,那茶叶我喝过,很好喝的,费这么些功夫去采摘不算亏,而且二叔每次去都会摘几朵山茶花送给二婶,那花也很好看的,托二叔也给我捎两朵,他居然说他只给自己老婆送花,说我要的话自己去摘,哼,等我哪日闲了去了,把那茶叶摘个干净,就算二叔再有原则,要是想喝上一口也只能捧着花来跟我讨要!明天就去!”
“今天我听见铁匠铺的女儿偷偷的嘀咕说我生的如此俊俏,可惜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不然她就让他爹托人来与我说亲了,我呸,就铁匠女儿那副长相,连入我族内去当一个烧火妞都没资格,还想与我说亲,别说我不是个哑巴,就算是个哑巴也不可能,我又不瞎!”
“今日干活的时候被虫子咬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居然连我都咬,晚点我就去给它连窝端了,教它好好做虫!”
…
哑巴在屋子四周都铺上法力做成一道封闭的结界,任由自己在屋里如何絮叨吵闹都不会吵到旁人。第二天清早,在喂饱了小猫之后仍然能够神清气爽地出门,留下吃饱了的小黑猫盘缩在床榻的角落,它得抓紧时间睡觉才能应对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