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们便不是自己一人了,你们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荣誉,还有所有族亲家人的性命,“我听见父亲又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他的目光就直直的落在我的头顶。我不敢看他,只能把脑袋垂地更低。
“阿宁,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安官’,接任编纂史官一职,五年后,接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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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听见的阿宁的答复声有点发闷,但我猜,他心里一定是有些开心的吧,只是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罢了,就像昨天的我一样。
“阿安,你,便叫‘宁宦’,去承你叔叔的职吧。”
“我、我知道了。“
“记住你们自己现在的身份,但凡出了纰漏遭人怀疑或是被抓住了把柄,家族上下二百余众,无一人可以置身事外。能够继任史官是家族的荣耀,自古传下,不要让老祖宗代代守护的东西毁在你们的手里。“
阿宁没答话,我知道他在等我先开口呢。
后来,一身白衣的阿宁被迎上高头大马踏上了朝堂,而我,从后门被一辆驴车接走。在入宫前我要先去的那个地方叫宫房,那是所有的‘宦’净身的地方。
出门前奶妈偷偷塞给我一颗药丸让我在净身前吃下,说是父亲给的。
驴车离开的时候,我就将它扔出了窗外,诺大的宅子,来送我的只有奶妈一人。
叔叔一条一条地交代给我,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什么事情该如何做,什么事情应该避免,这些他都说的格外详细。
提着它进了屋,叔叔问我,
躺在长凳上大敞着腿,那种丧失尊严的屈辱感是前所未有的,疼痛让我的脑袋更加清醒。我那时候就在想,要是就这么活生生的疼死该有多好…
操刀的老师傅动手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结束了。
在宮房躺了三天,第四天能够勉强起身,第六天可以自由行动,第七天就来了几个后宫女官模样的人来找我,往我脸上系了块黑纱后领着我进了赤红的宫门。那块黑纱垂至鼻尖处挡住眼睛,使我无法正视前方,看人只能看到腰以下的位置。
在宫墙之后,我见到了上一任的“宦“,我的叔叔。
他住在破落的小院里,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半靠坐在榻上,瘦的可怕,脸上同我一样垂着一块黑纱,他正在努力地伸手去够塌旁小凳上的一碗凉掉了的粥,看上去可怜极了。
后来我第一次去编年殿述职时见到了我的父亲,我才明白叔叔话里的含义。
“这些都是这些年的‘宦’留下来的,每个人都有一本,里面记得都是些不能录进史书里的秘密,这本,是我的,“叔叔把拿出来的那一卷又小心地放回坛子里。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在自己左臂上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用刀尖从皮肉中翻找,挑出细细的一卷羊皮,将它抽了出来在衣服上揩干净血迹,也放了进去,“这里面,加上我的已经有九十九卷,当你的那一卷册子出来之后,把它放进去,就能够凑成一块新的髓。“
我在塌沿坐下,把粥端了过去,放到他手里,他仰起头努力地看了看我的脸,然后咧了咧嘴冲我笑,大口大口地把凉粥灌进肚子。
这叔叔我从未见过。我和阿宁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送进宫了,家里的人也极少提起他,我只知道父亲比他要年长好几岁,可父亲现在意气风发正值壮年,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