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抬眸瞧了一眼外头的天,空中隐隐有雪花洒下,今年的冬日啊,瞧着比以往要冷一些,这日子怕是有些难过。
“回去吧!”半晌,萧安收回视线,转身又回了殿内。
周常安连忙福身,恭送萧安。
……
长乐王虽然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瞧着伤势严重,可实际上楼兰揍他的时候控制着分寸,一点都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经过太医一番诊治,约莫过了半日,长乐王便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他便开始拉着太后哭嚎:“太后娘娘,我好可怜啊……您知道那些歹人多可恶……”
长乐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跟太后哭诉霍景秀有多么多么跋扈,多么多么嚣张,多么多么无理,把他打成这样,还把他关进大牢里,简直是目无王法藐视皇家,理应即刻打入天牢,杖责一百,斩立决,把她脑袋砍下来挂到城墙上去。
太后娘娘:“……”若是方才太医明明白白说萧鼎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她怕是真要信了他。这声情并茂,委屈悲愤的样子,就好像……昭阳说的演技绝佳。嗯……下回让昭阳来观摩观摩,她平日里作戏时有些虚假了。
最怕气氛忽然尴尬。
整个宫殿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萧安也是愣怔了片刻,望着长乐王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是哪里来的瓜娃子,脑子抽筋打结了么。还想砍秀秀的头,动她一根毫毛,九叔都能把你头给踩扁!
太后娘娘轻咳了两声,柔声劝道:“阿鼎,此事必定是个误会。秀秀定是认不出你的身份,才会对你动手的。秀秀那孩子平日乖巧不得了,若是你心中气不过,那哀家这便传她来给你赔礼道理。”
“娘娘!”长乐王悲愤交加,那语调拉得老长,“娘娘,您看我都成什么样了,这浑身上下还有一块好肉吗!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不杀了霍景秀,难消我心头之恨!”
太后娘娘面上闪过一丝为难,看着长乐王这幅架打输了便要把对方杀了的跋扈样子,她有点手足无措。
她养过两个孩子,一是萧安,二是萧湛。萧安从小性子沉稳,从不惹事,萧湛呢,自小没有谁能打得过他。作为长辈,她连上门为自家孩子逃回公道这种事儿都没做过,更别提是为了小孩打闹去杀人了。
更再者,萧鼎这个人常日惯会惹事,往常只他会欺人辱人。
太后娘娘抬头望了一眼萧安,冲他使了使眼色,——这事儿太难了,可怎么办才好?
萧安挑了一下眉,——母后别担心,看我的!
“阿鼎,你可知那霍郡主是何人?”萧安淡定地问道。
长乐王正哭着,整个人还沉浸在如何把这场哭戏演好,听见萧安忽然出声,他微愣了愣,旋即抬起头,肿成一道缝的眼睛眨了眨,“霍郡主,不就是镇南王府的么,还能是何人?”
萧安抿唇轻笑,伸出手指摇了摇,“霍郡主不止是镇南王府的,还是燕王府的。她……是九叔的心上人。若是你觉着自己今天挨揍挨得不够痛,就去找她麻烦吧!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九叔的脾气一向可不大好。”
“什、什么?”长乐王怔住,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微微攥紧,脸上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她和九叔怎么会……是何时的事情?”
萧安笑着道:“前两个月已经定过亲了。你远在邺阳,怕是一时不知情。”
长乐王沉默,半晌不开口。
萧安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这轻轻的,都让长乐王疼得龇牙咧嘴。
“抱歉抱歉,阿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