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改了口,叫魏楚欣为柳夫人。
柳伯言笑说:“原我和子慎便是叔侄,咱们两家是世代的亲戚,你不要拘束了才是。”
胡氏陪笑道:“岂敢,柳大使抬爱。”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个胡人常随走进来在柳伯言耳畔说了几句胡语,柳伯言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对魏楚欣交代说:“有些急事需要我过去一趟,楚儿替我周道待客。”
胡氏见此,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说道:“柳大使忙。”
一时柳伯言走了出去,魏楚欣见胡氏有话要说,便支使开了堂中服侍着的丫鬟。
房门在外一被人关上,胡氏便当即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魏楚欣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二嫂,就看在以前您和二哥的情分上,救救子慎吧……”胡氏一开口说话,眼睛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想当初那般风光的人,在这国将破家将亡的时候,也已然是低了头,弯了腰。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魏楚欣便是轻笑了笑,想来去岁离京之时,胡氏是怎么羞辱她的来着,“我已是被他扫地出门,他对我绝情,我也再不是她的妻子,就是此刻把我抓到战场前威胁于他,想必他也是无动于衷的了,所以有些话不可乱讲才是。”
胡氏抬眼看着魏楚欣,簌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几行,膝行着跪挪到魏楚欣椅子下,有些女人就是如此好运,当年萧旋凯在京城里说一不二时,就宠着她,现下换了天下换了男人,她也还是高人一等的模样。
“不说从前之事,就同为齐国子民,魏三姑娘是个有良知的人,也要为齐国百姓考虑考虑。柳伯言通敌叛国,认贼作父,甘为元朝走狗,子慎现在被他抓到了牢里严刑拷打,若哪下挨不住,交出来了新设计出来的火炮,用在战场上,这是魏三姑娘想看到的结果么?”
胡氏确时是厉害,短短几句大是大非的话一出口,若是个齐国的人,听到此话后选择袖手旁观,良心都难免不安。
“柳子慎乃正三品朝廷大员,若他是个男子,若他想着齐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就能挨过那严刑拷打的。柳夫人对我说这一番话有什么用呢,乱世之中,个人性命如草芥浮萍,我一个被扫地出门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若不是柳伯言还肯接纳,我怕是早已不堪凌辱而亡了。飞鸟择良木而栖,现如今我既已选择了柳伯言,就得盼着他好,他好我才能好,不是么?”
胡氏抬眼张目结舌的看着魏楚欣,一时抹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魏楚欣微微抬眼看着站在门外檐下的身影,让自己稳稳的托起了案上的茶杯,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茶。
“来人,送客。”放下茶杯,魏楚欣朝外吩咐道。
“你!”胡氏气的连昀了好几口气,转身欲走时,魏楚欣笑着提醒她道:“柳伯言送给你的金漆木箱不带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