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点了点自己侧脸,都到明示的地步了,“怕你饿肚子,我特意赶过来的,你这么小气的么,一点都不表示?”
魏楚欣微微低着头,让自己听不明白,他得不到回应,便俯身主动的凑了过来。
她那般突兀的一躲,柳伯言便适时停了动作。
魏楚欣怕他一时翻脸无情,只微微抬眸之时,却出乎意料的见他在笑着。
“来日方长,楚儿不妨先欠着。”他说。
*
出了药铺子,等候在一侧的胡人长随禀告说:“柳子慎醒了。”
柳伯言点了点头,板脸严肃起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柔情,就连新续起的胡子,都染上了几分阴狠。
……
柳家宅子里。
柳子慎被打的浑身带伤,前天被送回来时便神志不清,这才苏醒了过来,正俯身在床上趴着。
胡氏喜极而泣,端了药碗过来,含泪亲自喂柳子慎服药。
“火炮的草图你藏哪了?”额上虚汗频出,柳子慎苍白的嘴唇微微颤着,一醒来就要问这件头等大事。
胡氏低头用衣衫拭去了眼泪,“夫君放心吧,草图被我藏在妆奁里了,他们找不到的。”
“糊涂!不是说让你置在外面么,此番柳伯言那个走狗突然把我放回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急得柳子慎忍不住咳嗽,胸腔一颤动,就咳出口血来,拿帕子轻轻擦了去,“那草图无论如何不能落在元军手里,否则你我就是死了,到下面也难见祖宗!”
胡氏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应是,一时想起来了,帮柳子慎轻拍着后背说:“前天我见着了二……魏氏,她现在跟了柳伯言,我同她说了你的事情,会不会是她在背后出了力?”
“什么?”柳子慎听着,便又是一激动,气的咳出半口血来,“当年魏氏和柳伯言便不清不楚,谁不知道,只二哥一次又一次的原谅那魏氏。现在二哥在前线舍出命来抗击胡人,这魏氏可真是长脸,在京城委身在了胡人汉奸身下,真他娘让人来气!”
“和那种女人动什么气,当心自己的身体。”胡氏在一旁温言劝着。
“那草图没法送到前线去,留在家中终久是祸害,”柳子慎侧头看着屋正中央临时架起的温药火炉,对胡氏道:“快去把草图拿来,趁现在烧了了事。”
胡氏应声,放下药碗亲自到里屋取了来。
厚厚二十几页草图被她捏在手里,想来为了设计这个,柳子慎日以继日了尽两年,一旦给投到火炉中,他所有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想什么呢,还不烧了,烧了了事。”柳子慎自己也痛心疾首,闭眼,侧过了头去不忍心看。
胡氏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拿起铁钩子刚探了探炉子里的碳火,未及放下,只听扑通一声踹门响,柳伯言带着一众胡人便闯了进来。
胡氏睁大了眼睛,心里翻了个个般的,反应过来,便一把将手里拿着的草图投到了炉子里。
只这边柳伯言手疾眼快,一脚踢开了那炉子。
整整几十页草图哗啦啦散在了地上,柳伯言弯腰,悉数将其捡了起来。
床上趴着的柳子慎这才明白过来是中了柳伯言设下的圈套,挣扎着起身要来阻止柳伯言。
柳伯言小人得志的哈哈一笑,“带来些补品,二侄子安心在家养伤。”
说毕,摆手让人将带来的补品放下,他则拿着那草图,满载而归又春风得意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