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微微睁开了眼睛,轻轻起身,走到了凋敝草屋之外。
她回头之际,胡希乐和原东庭还在哪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玉红笑了笑,她望着胡希乐的侧颜,深深如许。
在最好的时刻分别,总好过耗尽感情之后变成相看乌眼鸡。
她是做什么营生的,你不在乎,家里能不在乎?
原东庭说的话是对的,他对她留有的那点介乎于可怜与喜欢的情感,抵不了长久平淡又平常生活的腐蚀摧残。
她曾经那么艳羡萧旋凯对于三姑娘的一往情深,结果怎么样呢,萧旋凯到最后也还不是厌倦了三姑娘。
同他们这种王孙公子谈感情,太过天真滑稽。
他们的心太硬,情,太薄。
玉红知道,两人之间,也许只适合露水情缘。
犹记得三年前七月初七那一日,他带她去过一个地方,一个她心以为自己被承认了的地方。
玉红回过了头,不再看他,迈着虚无的步子,走出了灯火阑珊处。
她入了朱雀街头,转过了几条巷子,在一处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破旧铺子门前站住了脚。
进了铺子,里面的伙计早已经跑光了。
循着记忆,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转了个弯,又走了两箭之地,到达了尽头。
推开那一扇黑漆板门,里面是另外一片天地。
层层叠叠的假山曲水而绕,顺着东西两侧无限延展,那假山奇高,山壁上光滑无比。当初胡希乐带她来这里时,她问这是什么地方。
胡希乐笑说:这是秘密基地。
她追问什么意思。
胡希乐说:二哥,三哥,东子,阿铮经常来的地方。
她听着,便侧头看着他问:那你还带我过来,不怕……遇上么?
胡希乐当时笑着,话说的不太认真:打个赌吧。
她问赌什么。
胡希乐说:真遇上了,我娶你进门,如何?
她当时听了,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不知是惊吓着了,还是惊喜着了。
启动机巧,从拱门通过。
里面又是一翻天地,亭台水榭,楼阁殿宇,房屋抱厦,长廊拱桥,垂柳依依,在暗夜里,宁静又和谐,丝毫不受胡人入京的侵扰。
七夕那日,玉红把她和他的头发挽在了一块儿,系成了同心结,放在了妆奁里,埋在了前庭桃花树下。
故景重现,正当玉红坐在落满花瓣的阶上,慢慢拔下头上的簪子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喜儿,慢一点,当心磕到三妹妹的头!”
玉红抬头,循着声音瞧去,却见着两个女子正吃力的搬挪着一个人。
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双方互相注视着对方,一时的诧异,相看过后并不认识。
魏二和喜儿还在吃力的搬挪着昏迷的魏楚欣。
待玉红看见两人怀里的人时,不免站起了身来,“三姑娘怎么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魏二和喜儿也反问玉红:“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楚儿?我们进来时,明明把地道门封死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玉红道:“三姑娘的故人。”
但听魏二道:“我们是从平安巷三进民宅走地道到这里的。柳伯言虽叛国通敌,但好在良心未泯,不知有何人告密,向胡人送了一幅画像,并说三妹妹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