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应了一声,便跟着谢徵走下凉亭,尤校也正要跟去,谢徵却道“你在此歇着,不必跟来了。”
尤校闻言只好驻足。
太尉府距离侯府不算远,谢徵带着玉枝出了门,徒步只两柱香时间便到了,主仆二人站在外头,由玉枝向太尉府门房递了拜帖,便在门外等候。
而陈庆之一见衡阳郡主拜帖,紧忙放下手头的事,一路小跑到府门口来,望见谢徵正站在门口,离好远便呼道“郡主!郡主怎么来了?”
谢徵颔首向他行了点头礼,柔柔轻唤“陈中尉。”
此时陈庆之已然跑到谢徵跟前来了,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天真的问“好些日子不见,郡主怎么消瘦了?”
谢徵轻轻一叹,言道“家中琐事,令我食不下咽,难免消瘦。”
陈庆之迟疑了一下,这才指引她往府里头走,说道“郡主快里边请吧。”
“不必,”谢徵眼含微笑,她直言“我此来,是有事相求,不好叨扰。”
“郡主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陈庆之说着,就领着谢徵往府门口台阶下走,二人边走边说。
“我有一个兄长,前些日子被武陵王请来建康,如今随我一同借住在永修县侯府上,”谢徵说至此,讪讪笑了一声,继而说“偏偏他不成器,不爱诗文,只好嫖赌,前几日,还与左仆射家的九弟闹了笑话,想来陈中尉也曾听说过。”
陈庆之挠头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谢徵紧接着说道“他尚未娶妻,孑然一身,无家无室,在外头寻花问柳,我自然不好过问,可他好赌,便叫我头疼了,我到底是做妹妹的,有时约束他太多,反叫人说闲话。”
“那……郡主是想叫下官替他戒赌?”陈庆之试探般的问。
谢徵莞尔“戒赌非一日可成,我怎么好劳烦陈中尉,只是听说,陈中尉有个弟弟,如今在户部当差,任左民尚书,正好管着建康大大小小的工商营利,我便想劳烦陈中尉向他递个话,请他同建康所有赌坊知会一声,不准任何一家再招待谢缕。”
言外之意,便是叫左民尚书向建康所有的赌坊下令,谁家都不能让谢缕进去,否则,就是和礼部过不去,和礼部过不去,那便只有关门的下场了。
陈庆之自然听懂了,他当即答应了,笑道“这是小事,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一声。”
“那就有劳陈中尉了,”谢徵笑得淡淡的,说得又颇是客气,陈庆之忙冲她摆了摆手,笑道“郡主言重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您亲自来跑一趟,本就叫下官难为情了……”
陈庆之说话间,又伸手挠了挠头,他不好意思的看了谢徵一眼,这憨憨的模样,倒真讨人喜欢。
谢徵捂嘴笑了声,只道“好弟弟,今日你帮了我的忙,改日,我请你吃茶。”
“吃茶就不用了,”陈庆之傻笑道“下官也有一事想劳烦郡主……”
一见陈庆之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扭捏样,谢徵就已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她笑问“还是上回的事?”
陈庆之望着谢徵,竟是一脸的期待,谢徵忍不住发笑,就微微转身背朝着他,取笑道“那晚踢了你一脚,是我不对,可陈中尉,也不必一直纠缠我吧,我看你长得如此魁梧,偏要同我切磋武艺,你也不怕旁人说你欺负一个弱质女流?”
“不怕,”陈庆之耿直说道“郡主……不是弱质女流……”
“哦?那我是什么?彪悍泼妇?”
陈庆之吓得摆手,忙解释“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也……也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