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说,谢徵便抢了话来,凝眉既担心又“凄苦”的说:“殿下,这本是我的家事,你何必涉险牵扯进来,当心引火烧身呐。”
谢徵已走到牢房外,正带着玉枝和尤检离开,谢缕又叫喊道:“你明天要是来不了,就挑两个模样标致的丫头给我送饭。”
他说罢,又得意洋洋的走到床榻前躺下。
谢徵并未答复,一路走出大牢,到了外头,牢头带着几个狱卒恭送谢徵,便走进来,将关押谢缕的牢房门又锁上。
尤检跟在谢徵身后,自走出大牢,便快步走到谢徵前头,去树下解开了拴牛车的缰绳。
谢徵才走到牛车旁,却见陆己走了过来,对着谢徵露出一脸的谄媚笑意,拱手道:“不知衡阳郡主大驾,请恕陆某人有失远迎。”
“陆使君客气了,”谢徵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陆己朝大牢望了一眼,又笑问:“郡主是来探监的?”
谢徵冷着脸,只道:“你以为呢?”
玉枝未语,她如今可猜到谢徵究竟是想让谢缕不能再开口说话,还是想让他不能再开口呼吸了。
他说至此,左右扫了一眼,见无外人,才道:“你兄长如今被收押在京兆尹府大牢,孤听说,他后天便要在西市口问斩,可他毕竟是你兄长,你有没有想过要救他?”
陆己尴尬讪笑:“郡主的兄长如今收押在陆某人的地盘,郡主来此探监,实属寻常,不过郡主放心,您的兄长,陆某人会好生关照的,毕竟……毕竟他这日子也不多了,最后这两天,自然不能亏待了。”
这陆己有意说出这番话来挖苦谢徵,谢徵却不在意,她只笑笑,言道:“那就有劳陆使君多多关照了。”
谢徵说罢,又仰头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继而同陆己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陆使君,告辞,”
陆己弯下腰来向谢徵作揖:“恭送郡主。”
待一行人已启程离开,陆己站在原地,眼望着牛车走远,一手朝着牢头招了招,牢头小跑过来,唤:“使君。”
几人回到侯府,一进府门就望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客堂端坐着,算来似乎已有数日未见了。
他才想说,谢徵便抢了话来,凝眉既担心又“凄苦”的说:“殿下,这本是我的家事,你何必涉险牵扯进来,当心引火烧身呐。”
陆己咬牙切齿的说:“把里头那位给我盯紧了,要是出什么差错,我摘了你们的脑袋!”
牢头赶忙应道:“是!”
牛车驶离京兆尹府附近,玉枝同谢徵坐在车里头,问道:“现如今陆己那边盯得紧,谢缕待娘子,又是那样的态度,娘子果真还要救他么?”
“救,当然要救,不过…”谢徵忽而冷笑,道:“在救之前,得让他把嘴永远闭上。”
在玉枝看来,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可她委实猜不出谢徵这言外之意,究竟只是让谢缕闭上嘴巴不能再开口说话,还是要让他闭上嘴巴不能再开口呼吸……
她未敢追问,于是心生一计,试探般的说:“娘子,如今顾家恨不得将谢缕剥皮抽筋,咱们何不…假借他们之手,除掉谢缕。”
假借顾家之手是假,假借顾家之名才是真,玉枝的意思,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谢缕,再嫁祸给顾家。
其实玉枝这计策,既能除掉谢缕,又能反过来将顾家陷于窘境,这本是两全其美之举,偏偏顾遇的死,谢徵心存愧疚,如今再说对付顾家,她是断断下不了手的!
“谢缕可以死,但是顾家,咱们不能动。”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