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李氏眼看着她走远,一时间束手无策,只得转过身来泪眼婆娑的望着桓陵,乞求似的唤:“表哥……”
而顾陆氏直至此时也终于幡然悔悟,也转身爬到谢徵身后,泣不成声的说道:“郡主,元娘说的没错,子庚是无辜的,因为……因为派人刺杀你的人……是我……”
话音落下,李氏已停下来,两手撑在地上,不再磕头了,只是鼻子一酸,更加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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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徵闻听此言显然也愣了一下,旁边的桓陵和玉枝亦是愣住了,而后又听顾陆氏继续说道:“是我雇来杀手去鸡鸣寺杀你,此事与子庚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夫人,”谢徵回过身来,垂眸看着顾陆氏,冷漠的说:“令郎可是当着圣驾跟前亲口认了罪的,如今你却说你才是主谋,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谢徵表面冷静,可心里头却混乱得很,她记得那杀手同她说过,是受一位顾夫人指使,她起初也一直以为是顾陆氏,可自桓陵告诉她,她也慢慢的就认定了是顾逊,何况顾逊自己也认了罪,她自然更是确信了。
“子庚这是在替我顶罪啊!那晚申时,子庚散职回来,曾看到过那个杀手,身高要有八尺,手里头拿着一把弯刀,长得还凶神恶煞的,第二天他听说你遇刺,便知是我派了人去,所以他替我顶了罪,揽下所有罪责,因为他对你心怀愧疚,何况他还……”顾陆氏原想说顾逊对谢徵有意,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又如何敢多话,只怕冒犯了谢徵,于是又闭上嘴,伏在地上哭得涕泗滂沱。
顾陆氏不敢说的话,李氏却替她接着往下说了:“何况他还对郡主你一往情深!郡主,夫君对我不冷不热,皆因他心中只有你一人,甚至洞房花烛夜,他喊的都是‘谢娘子’!夫君对郡主已是情根深种,试问他又怎会对自己的心上人起杀心?”她说话间,虽泪流满面,却又不时伴随着声声冷笑,像是自嘲一般。
桓陵为谢徵的事,痛恨顾逊,也痛恨整个顾家,如今纵然知道是顾陆氏派人刺杀谢徵,却还是痛恨顾逊,皆因顾逊亦是顾家的人,桓陵爱屋及乌,恨屋也及屋,他只怕李氏再这样说下去,便要叫谢徵动恻隐之心了,于是略带怒意的唤了一声:“李元娘!”
岂知李氏这时已将她想说的话都已说完了。
而谢徵这边,闻知并非顾逊派人杀她,而幕后主使乃是顾陆氏,果然有些动容了,倒不是因李氏所言,也并非她对顾逊还有什么余情未了,因为她对顾逊,从一开始便只有感激和欣赏,而今动容,皆因顾逊的确无辜,想她谢徵,一向都是爱憎分明之人,倘若枉杀无辜,那她和当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派人血洗大司马府的萧道成有何区别?
话音未落,两侧偏厅就各冲出一人,手里头皆拿着麻绳,而其中一个,正是曾琼林。
可……可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她也……
谢徵转身背过顾陆氏与李氏,只道:“此案今日将由三司会审,陛下到时也会移驾廷尉署听审,说明这个案子,已是陛下亲自过问,现如今我也爱莫能助了,顾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话音刚落,未等顾陆氏反应过来,桓陵就急忙说道:“来人!送客!”
“郡主!”李氏跪在谢徵身后,反复拉扯她的裙角,哭喊道:“郡主!我求你救救我夫君……我求求你一定要救他啊!”
李氏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谢徵身上,而今谢徵不出手,桓陵又要送客,她自然急疯了,相比之下,顾陆氏倒显得很冷静,此时已有两个小厮跑进客堂来,站在婆媳二人身后,顾陆氏抹了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