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颜氏嗔笑着睨了桓陵一眼,说道:“元娘虽不是我亲生,可她自小养在我身边,我待她亦是视如己出,她的婚事,我能不操心么?”
李氏乃是李家嫡长女,只是年幼丧母,而如今的颜氏,原本是侧室,是被李扶正做继妻的。
桓陵笑了笑,说道:“舅母,元娘是我的表妹,我是她的表哥,我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呢。”
“表兄妹怎么啦?亲上加亲啊,这不是更好嘛?”颜氏说着,又为桓陵倒下一杯茶来,继而笑眯眯的说道:“我呀,还就喜欢你这孩子,就想叫你做我女婿。”
“舅母,这不合适,”桓陵说着,有些急了,此时正好李从外头回来,颜氏望见了,就笑脸迎去,还不忘同桓陵说了一句:“你舅舅回来了,我叫他同你说。”
颜氏走到李跟前去,问道:“郎主啊,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同你说。”
“回头再说,我有话要问伯玉,”李越过颜氏,径直朝会客厅走去,而彼时桓陵也已起身迎接,向李行了个礼,唤:“舅舅回来啦,三司会审结果如何?”
“说到三司会审,我也正要问你呢,”李拉着桓陵走到客席前坐下,而后就问:“是不是你请动衡阳郡主为顾逊说情的?”
桓陵愣住,一脸诧异的反问:“什么?”
李亦是狐疑,追问:“不是你请动衡阳郡主去为顾逊说情的吗?”
桓陵避而不答,却也追问:“舅舅是说,德音适才去廷尉署替顾逊求情了?”
李也不答话,只问:“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儿?”
“我不知道啊……”桓陵一脸不解的摊了摊手,李随即又说:“我还以为是你请衡阳郡主去的。”
“她……去廷尉署说什么了?可是说顾夫人?”桓陵言语间略带试探,李回道:“是顾夫人呐,郡主说派人刺杀她的,其实是一位会稽顾氏夫人,为四年前在会稽的旧怨,到建康来寻仇。”
“会稽顾氏夫人?”桓陵起先听得有些糊涂,而后一想,便也知道是谢徵编纂出来为顾逊脱罪的,他随即又问:“那陛下可是信了?”
李笑笑:“衡阳郡主说的话,陛下自然是信了,不过是走个流程,说此事有待查实,便将顾逊暂且收押,容后再审。”
桓陵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匆忙说道:“舅舅舅母,我有事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拜访您二老。”
他话一说完,不等李与颜氏答应,扭头就走了,颜氏站在李身侧,听至此处,就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诶,那这意思,是不是就代表顾逊没事了?”
李斟酌道:“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颜氏又问:“那咱们元娘怎么办?还让她回顾家去吗?”
“且让她回去吧,”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方才送了口,而后又吩咐颜氏:“你去同她说一声,叫她回去吧。”
颜氏并不动身出去,却说:“可咱们元娘如今在他家是妾呀,你不能让她去顾家受委屈呀!”
“今日陛下还说顾家明事理,他们家若真明事理,自然会将元娘扶正,”李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头却是没底气的。
颜氏低了低头,颇是难为情的说:“可我这眼皮子老是跳,总觉得顾家还要出事……为了这个,我方才还同伯玉说亲了,我是想吧,与其让元娘回顾家去,倒不如把她许给伯玉,伯玉这孩子,我是放心的,元娘嫁给他,我这心里头也踏实些。”
“胡闹么你这是……”李瞥了她一眼,直言:“他们俩是表兄妹,在一起像什么话?何况伯玉那心里头还藏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