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跪地不起,谢徵尚且招架不过来,岂知那妇人闻言,也从地上爬来,跪在谢徵跟前,哭诉道:“贵人,民妇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为夫君伸冤做主,可夫君已去,留下家中老父和稚儿,将来恐怕食不果腹,未免饿死街头,民妇恳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在府中打杂帮活,只求个吃饱穿暖,民妇给贵人磕头了,求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求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
话音未落,桓陵已然答应,说道:“这是小事,你快起来。”
谢徵听得生疑,正想问这妇人为何只求侯府收留老父和稚儿,她又要去何处,未料妇人磕过头后,竟倒地不起,再看嘴边,溢出血来,恐怕已咬舌自尽了……
渔翁老伯见她这般,又放声大哭起来,唤道:“春娘啊……你怎么这么傻呀!春娘……”
“怕什么,他是御史台的侍御史,这件事情,本就该是他管的,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将案子交给他而已,他若是办成了,还是大功一件呢,这有什么不好的?”谢徵瞥了他一眼,接着又说道:“何况他又是武陵王的人,你还怕有人敢欺负他不成?”
谢徵心中动容,转身面朝着桓陵,叹道:“陆惠林果真是害人不浅!”
桓陵亦是深吸了一口气,同渔翁老伯说道:“老伯,您还是节哀顺变吧……赋税一事,在下与衡阳郡主定会禀明陛下,两位逝者的后事,在下也会派人妥善料理,还有您和您的孙儿,倘若愿意留在侯府,在下即刻叫人去为你们收拾房间。”
渔翁老伯已是哭得昏天地暗,此时桓陵再说什么,他也是一个字都听不到的,桓陵叹了一声,便拉着谢徵离开。
二人沿着回廊往东走,这个走到客堂外头的时候,见两个丫鬟在前院,桓陵便道:“你们两个,去后罩房收拾两个房间出来,把那对祖孙带过去,先安排他们住下再说。”
他说罢,继而又转身同跟在他身后的曾琼林说道:“琼林,去叫几个人过来,替他们料理一下后事,办得稍微体面一点。”
“是,”两个丫鬟一齐往后院走去,曾琼林亦是出了府。
谢徵跟随桓陵走进客堂坐下,桓陵问:“可有什么打算?”
("小说")手打更新
“既是要状告度支尚书,这案子,自当由廷尉署来审,至于如何将案子交到廷尉署,自然得御史台出面了。”
桓陵问:“你是说,要我请舅舅去查陆惠林?可这件事情,你我在暗,并不好出面,倘若我去找舅舅,临川王那边,不就知道是咱们在暗中插手此事了?”
客堂中无丫鬟服,谢徵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倒下一盅茶,端起来喝了两口,随后才回应桓陵,笑眯眯的看着他,却是怪声怪气的说道:“我听说,县侯的弟弟,前几日刚擢升了侍御史,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若是没有火星子,这火又怎么烧得起来?所以我呀,就想给他弄个大案子,好让他这三把火,能顺顺利利的烧起来。”
是的,桓陵那个弟弟桓让,在御史台做了七个月的监察御史,靠着对武陵王不断的讨好和阿谀奉承,以及自己在御史台经手过两桩小案子所获得的一丁点成就,终于在七个月之后,擢升了侍御史,可谓是“来之不易”!
“你要利用仲璇去对付陆惠林?”桓陵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曾捅了他一刀与他决裂的庶弟,他纵然痛恨,可内心深处,总还是顾念着一丁点的骨肉亲情,七个月不曾管过桓让的死活,七个月不曾见过面,在他看来,兄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