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琼林颔首,谢徵旋即询问:“那你可知,南兖州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寺庙?”
彼时萧绘锦端着茶盅正喝了口茶,一听萧映这么说,心里头便更加笃定了他们的来意了,她一边轻轻放下茶盅,一边又说道:“三哥,你说什么请不请,帮不帮的,你我既是兄妹,说话又何必见外呢。”
萧映讪讪一笑,试想他出身兰陵萧氏,虽是庶出子,可外家既是陈郡谢氏这样一等一的士族,自也无人敢看轻他,从兰陵萧氏三郎君,到齐王府三公子,再到如今成了临川郡王,自小到大,他何曾像现在这般,竟要与别人开口提这个“请”字,偏偏这个人还是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异母妹妹。
“我呢,就是听说妹妹你,今天早上在覆舟山,碰到一帮人,在替户部征税,打伤了百姓,还冒犯了妹妹你,”萧映说得委婉,心中猜测,她这妹妹看他把陆惠林带来,又提了此事,定然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
而实际上,萧绘锦自打他们一来,就已猜到他们的来意,如今萧映开口提了此事,可她偏又装糊涂,说道:“没错,我今天早上,是在覆舟山碰到这种糟心事了,不过,那帮人,他们可不是户部的征税官,据他们交代,他们只是度支尚书府上的部曲,而度支尚书派自己的府兵征税,也并非是想尽快收齐赋税,而是为了中饱私囊。”
她说至此,忽然抬手挡在左边嘴角,而后身子又稍稍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装模作样的同萧映说起悄悄话来:“三哥可知,度支尚书这是在贪税!”
萧绘锦言语间所提,皆是“度支尚书”,而非“陆惠林”,好像不知道陆惠林就是度支尚书似的,当然,这无疑也是在和萧映装糊涂。
再看陆惠林,正拿袖子擦着满脸的汗,当真是紧张得汗流浃背了。
“是是是……公主提点得是,下官必定谨记于心!谨记于心,”陆惠林一副颇为受教的样子,倒是谦虚得很。
萧绘锦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自然是默认了。
“尤检回来了,”桓陵面朝着谢徵,也正面朝着院门,便一眼就望见了尤检。
“你的意思是…把谢贵嫔弄到鸡鸣寺去?”
陆惠林坐在萧绘锦左手边第一张客席,即是坐在萧映对面,一听萧绘锦这么说,心里头就愈发忐忑了,萧映同他对视了一眼,而后清了清嗓子,一时间却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他只觉得,妹妹分明知道他此番带着陆惠林过来,就是为此事想同她说情,殊不知妹妹居然还有意在他面前提起陆惠林贪税一事,这怕是在给他难堪……
萧绘锦说完,便将手放下,又坐直了身子,紧接着说道:“按照度田制,每亩地征三斗为税,可度支尚书,居然派那帮人,以每亩地六斗为税,这可足足多了一倍,我今早遇到的那户人家,家里头三亩三分地,本该交一石粮食,可他们逼着人家交两石,交不出来就把人往死里打,我看不过眼,就叫他们住手,岂知他们竟还想轻薄于我,若不是我府上的部曲来得及时,我和芍月如今怕是都身首异处了!”
“是,他们对你不敬,自然该断手断脚,五马分尸,可陆……”萧映正想替陆惠林说情,这才说了一个“陆”字,连陆惠林的名字都还没说上,话就被萧绘锦抢了去:“可不是么!我堂堂一国公主,遇上这等小事,本是有权处置的,可偏偏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度支尚书贪税一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进宫同父皇说去,不过此事既是让三哥知道了,那阿锦倒是想求三哥…主持个公道。”
萧映点了点头,应和道:“妹妹你且放心,早上在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