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法国餐厅，装潢华丽精致，昏黄的吊灯壁灯光辉朦朦胧胧，萨克斯的浪漫音乐循环播放。

    封如意一进门便有侍者过来询问，说明来意后，侍者带她去了角落的卡座。

    侍者撩开珠帘，封如意抬眼便看见悠闲而坐的路随然。他靠坐在柔软精美的法式餐椅上，一身休闲装衬的他身姿修长，翘着二郎腿，面前还摆着精致的红茶瓷杯。

    “来了？”路随然微笑着起身，极为绅士的帮封如意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待她坐下后，又吩咐一旁的侍者可以上菜了。

    侍者点头应允，转身而走。

    封如意将包取下放在一边，问道：“等很久了？”

    “不久、”路随然动作优雅的端起餐桌上的红茶，给封如意倒了一杯，眉眼含笑，“白小姐能答应与我一起吃饭，是我莫大的荣幸，就算等再久，我也甘愿的。”

    封如意手一抖，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片。

    她的故友之中，有这样的人吗？

    封如意呵呵的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道：“那倒也是。”

    正逢侍者端了菜过来，路随然和封如意双双拿起餐巾。

    “我从小盛那儿听说了你的喜好，希望这些菜你可以喜欢。”

    封如意点点头，“没关系，我也不怎么挑食的。”

    封如意并不贪图口腹之欲，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吃东西她都不怎么挑剔，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虽然在虚无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不会饿也不会渴，即使现在附进别人的身体，身体会饿会渴，但是她的习惯却依然保留。

    封如意的动作优雅而随意，路随然注意着她，眼底的笑意几乎满溢。

    很久没有这样与她一起用餐了。

    记得从前，她也是这般不在意，且还很讨厌，觉得吃饭就是浪费时间。

    直到现在，她成为了一个凡人，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否会觉得憋屈，是否对曾经做过的事后悔，是否被放逐虚无空间从而心中怨恨。

    若是他，他一定会怨会恨。

    可是看她现在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觉得那是一件坏事，似乎也没怎么改变，还跟从前一样，那般的随心所欲，永远都似乎没有悲伤。

    也是，毕竟她拥有世间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却望尘莫及的一种法术。

    真是让他...嫉妒。

    三千年了。

    时间如此之快，那个世界里的人似乎还是那般的死水不起波澜，哪有这人间繁华美丽。

    就连他，曾经坚信那平静严谨的地方才是正途，可到现在，他才明白，她才是对的。

    他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

    也隐隐明白她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即使被放逐虚无空间，身魂分离，却也从不后悔。

    让他羡慕，又嫉妒啊...

    路随然低下头，弯了唇角。

    “路先生，不知道你此次约我来此，就为了一顿饭吗？”

    封如意三两下搞定盘中餐，擦了唇角后开口问道。

    毕竟两人都不说话，虽然并不觉得尴尬，但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