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文道:“所以你要做逃兵耍赖啊?”
老许沉默了少倾后叹息道,“你小瞧人了,我许志先自问虽无豪侠之风范,却也不会在打仗时卖队友赖账。怂了半辈子也不见得有什么用,这眼看着东南地区歪风邪气盛行,连你都到处碰壁到、处遭人威胁,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法信。那就……跟着你反之动一次算了。”
这话能从老许嘴巴里说出来比较不容易,导致老赵都一副很鸡血的样子。
随即,老许却又泄气的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张子文喃喃自语:“怂是不可能怂的,他封了我的船,扣了我的人……那我就封了他江阴县码头,让他江阴县瘫痪,等着常州知州见来我。”
“额这……”
老许想说这如何做到,却忽然想起,这孙子他真可以。
在这之前因他抢走了朱家两船银矿,借花献佛给了皇帝而立下大功。为此他升了半级,多了个工部员外郎,那不是头衔而是职衔。
在当时,委任的文告,以及“工部二司两浙河务安全局”的关防大印,都是驿来昆山县,由老许亲手转交给小张的。
河道是大宋的运输命脉,治权在中央手里,两浙河务安全局不管建设和政务,但这个建制寒碜的司局,却等于两浙路上河道规范的质量检查组,如果大魔王说江阴县水务码头不达标,影响河防要塞段的水道效率和安全,就真能关闭码头“停业整顿”。
直至常州知州去京城打官司,大魔王被工部相关司长(郎中大人)臭骂为止。
想来想去老许还是觉得有些兴奋,权大一级压死人!
如果是昆山被人这么查水表,真能要了老许的半条命。既然张子文敢这么干,那就还真可以狐假虎威嘚瑟一把了。
换一般人,这么干了后想都不用想,肯定会被工部召回骂个卵蛋朝天,偏偏这纨绔子弟像是可以这么操作还不用买单,反正有他老爹在,怎么的也不会让这事摆上台面导致儿子被批斗。
张康国虽然管不到工部,但毕竟是手握大权的军相,哪怕是蔡京的敌人,但随便在职权内松个手和蔡京苟且一下利益,蔡京拿到更大的好处后必然压住这事。于是,工部不可能为这事把大魔王召回京查水表。
“这个嘛……真要这么干啊。”
说这么说,实际老许是兴奋。
“就这么干。”
张子文先问秘书李惠子要来河务局的关防大印,顺手扔给老许,“我不怎么会咬文嚼字,字写的也有些像小孩子,说服力不足。你依照我刚刚的口述意思,立即拟定条文,查封江阴县河务码头。码头整顿期间,我不管什么物资,也不管哪个部门哪个官员来说情,但凡是船都严禁靠港下货。另外我代表工部二司,临时委托昆山县执行,带刀在码头巡防、接管一切与河道有关之事务!”
老许发现这家伙现在谦虚过头了,其实张子文的字写的还是很有看样,所谓像小孩子那看和谁比,和太学生们相比倒是明显的“中小学”水平,但相比街面上的一般秀才来说没明显差距,只算各有风格。
行啊,老许就此开始挥毫,顺便彰显一下他那漂亮的书法,这算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相比张子文有优越感的看家本领。
噗!
写好后一个大印盖上去,就此进入了讼棍相互伤害模式。
李惠子翻开日记本写道:不知此番会否被人埋在江阴,但老爷德行如此,他能接受战败却拒绝非战妥协,他总说:打出来的成果比谈出来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