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新皇廷宣一身白衣,如亭亭而立的公子,站在清浅面前。
只是那白衫的领子,遮掩不住他颈上的皮肤。
和脸上的白皙截然不同,颈上的肌肤,已变得粗糙干枯,没有一丝血色。
不像人,倒像某种粗糙的动物。
“皇上,您还好吧?您的脖子……”
清浅眼中是惊恐,是担心。
她一心想要新皇廷宣,去救九皇冉烨,却不想他的身子状况,已严重到如此程度。
此刻他也正忍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吧。
清浅突然闭了口,总觉得对他提出任何要求,都是于心不忍。
“我们总算默契了一回。”新皇廷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妩媚众生的笑。
“可是你的身子……”清浅只觉心中,有浓浓的愧意。
她实在不敢奢望,新皇廷宣能跋涉千里,出现在击溃燕凉的战场上。
新皇廷宣好像猜中了,她的心事。
故作高傲的说:“如果我不有,如神兵天降般的出现,我这一生,还会有谁记得?”
“你是说?”清浅心中顿觉悲凉,难道说新皇廷宣的身子状况,他已经自己察觉了?
新皇廷宣似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手一扬,背起放在身后的古琴,笑道:“从今日起,你还是我的伴骑。”
西北边境上,狼烟四起。
燕凉人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目狰狞。
他们勇猛且熟悉地形,就宛若一只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正望着九皇冉烨,手下的兵将冷笑。
自从发现是个圈套之后,九皇冉烨手下的士兵,便节节败退。
他们缺乏的不是人,不是供给而是,信心和希望。
子查世子来了,带着纯正的信念,和对九皇冉烨绝对的真诚。
他晓勇善战,熟悉山地的走势,运筹帷幄,却无法改变将士们,低迷的气势。
三皇长鹤来了。
和他共骑快马的,是异香族红栀,她头发高盘,额前硕大一枚红色的宝石。
宝石上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
她脸颊两侧,一侧画者灿烂夺目的太阳,另一侧是血红的月亮。
异香飘万里,可只能激发将士们,片刻的豪情。
微风拂来,这香,便没了丝毫作用。
“受死吧。”
燕凉骑兵笑得狰狞,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在没人见到的队伍后,一辆马车隐与半山。
马车上,白美鸢公主双发垂肩,面露森然之色。
光从窗子打入马车,没有人看得清,她此刻的面目。
也没有人能猜得透,她心中的仇恨。
清浅和新皇廷宣骑着骏马,沿路飞驰。
马蹄踏过路上的起伏的高低,越过蜿蜒的河流,爬上高高的山坡。
山下就是九皇冉烨,和燕凉骑兵对峙的战场。
新皇廷宣高高的仰着头。
他来了,来援助那个最信任他的弟弟。
他终于做到了。
做到无愧本心,宛若他最本真的样子。
“看那是谁?”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新皇廷宣,飞奔而来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