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下再说…吗?
陆有枝脑子里回放着江明澄的话,小惜是假装的?可是,小惜为什么要假装有心理病症?明明小惜都那样了。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想起,当方齐问小惜拿起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小惜缓缓地挣扎着陷入噩梦的异样状态。
明明人是醒着的,却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他喊她她也唤不醒。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着汗也无所觉,只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反反复复、颠三倒四地重复同一个场景、同一个染满红色的噩梦。
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会感到自己的心堵得慌!他不信那是能装出来的,而且他也…不想相信。
沉闷的黑色跑车停在颐景园别墅区的马路边,迟迟下不定决心驶进自己的家园。
司机李师傅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询问过两次他们陆总,都没得到回答,后座沉默得让他感觉有些微的不自在。
“陆总,我、那个、就烟瘾起来了,我能下去抽根烟?”
李师傅期待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声低沉的“嗯”,顿时如蒙大赦,赶紧下车换换空气,他都要被闷死了——被气氛给闷的。
于是,安静的跑车里只剩下陆有枝一个人,久违地居然感到有一丝凉意,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拨通了江明澄的电话。
“喂?说话,怎么了?喂喂?”
“你被绑架了啊?要赎金?不过我没有,你自求多福吧,撕票了我明年会记得到你坟头上柱香的。”
“咳…你白天说、说”
对面不耐烦地打断这边难得出现的吞吞吐吐的问话:“你那便宜妹妹那事儿?”
江明澄来了兴味,呵哟~陆有枝这就有意思了,多大点事儿啊,大晚上还来找他。本来是有那么点想逗逗他的,毕竟陆有枝这种状态可谓是千载难逢,不过想起毕竟这是个严肃的案子,所以自己又掐了这点小心思。
“陈向辉、是叫陈向辉吧,这个人不太好处理,年龄摆在那里,16周岁都没满。我琢磨着顾惜大概是想用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再给那小子加一点‘分量’。顾兴发那起属于搏斗中的意外伤害,律师有回旋的余地,顾惜应该是担心被他逃脱了,想拿自己的事另起一案,数罪并罚把人弄进去。”
其实即使是这样,法律也不太可能判多重的刑罚,这是江明澄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
陆有枝听明白了,其实他自己隐约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确定,果然还是不能放过那两个人。
“…但你们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陆有枝指的是笔录过后,他、汪明澄、方齐、陈琳和笔录员,单独讨论关于给顾惜“是否产生心理创伤”的这件事情。
“所以说,我只是直觉,或者说只是感觉顾惜在假装啊。反正不管是从心理治疗专业角度还是从被害人心理角度来看,顾惜的表现就是一个‘病人’。”
说到这里,江明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心理学、心理治疗学不像身体生病那样,能通过仪器、数据检测,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依靠观察病人的反应和行为来下判断。”
而只通过观测反应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顾惜因挟持威吓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创伤,表现为对特定回忆产生妄想症。
仅仅只是医生的直觉的话,是不能影响病理学判定的,除非他能找出证明自己直觉正确的事实依据。
最后再重申一点:“即便你拉我过去是为了作伪证,我也不可能帮你做的,我下的诊断一定是对得起自己专业和从业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