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醍醐灌顶,彻底凉了。
倒掉手中的茶水,子歌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柄竹勺重新往杯子里添了新茶,眼皮也未抬一下:“公主既然如此这般正义坦荡,是否已向如今的冥帝直言了,他能够重新入世并非是公主的功劳?”鹿鸣闻言面色变了一变。
“且,他如今魔力一日强过一日,连他自己大概都不在意这点儿区区反噬,公主此番前来向我质问未免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吧。”他的声线依旧平淡。
鹿鸣僵硬片刻之后又冷笑出声:“便是兮衡知道了救他之人非我,而是那南笑又如何?若非她当年将兮衡一刀毙命,他又如何会魂飞魄散?若神帝过河拆桥事不关己,那鹿鸣也有一事正好可以道与那南笑听听了!”
“奉劝公主谨言慎行!”子歌不再云淡风轻,脸上终于有了怒容。
“哼,若是那南笑知晓当年天父之死并非兮衡所为,且神帝从一开始便知晓此事来龙去脉,却一直误导于她,隐瞒于她,扮作温润君子在她身边一万余年,一派痴心模样,你说,她会如何?”
虽然已听芍药说过了,却万万不及此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千万分之一的震撼,我贴在窗棂上动弹不得,手脚麻痹,望着里头高高在上的温润公子,那个将我捧在心尖儿上的子歌,觉得胸口裂了个大洞出来。
“你眼见就要如愿与他成亲了,我劝你别有这种念头,若将这些过往全部昭告六界,且不论你能不能顺利嫁给他,只说你还有没有命在都未可知!”
“神帝若告诉我可解兮衡反噬之痛的法子,我定守口如瓶,依约当作我们二人从未谋面,也从没有今天这回事,若神帝想过河拆桥釜底抽薪,那我也别无他法,只好咱们二人同归于尽吧!”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与我呢,那日之事,不知公主记不记得,我从头到尾未曾出手,甚至未曾近过天父半米之内?你以为同我一起出现在创世殿便能拉我下水了,你真以为我傻到如此地步?提出合作也只是免得连累与我罢了,那日兮衡贴身的神鞭是从何而来?天父方刚入世神力本就微薄,况你门中从不外传的秘术我记得便是与魂灵有关吧?你变作兮衡的模样亲手屠戮了天父,却未料到地母竟将你识破,一不做二不休,那日连带地母一同殒命于那创世殿,你以为我不知晓么?这些日子,你睡的可还安稳?不过可惜…你漏算了一步,你该是从未想到笑笑会将兮衡一刀毙命吧?本为离间他二人,不成想竟害死兮衡…所以,真正杀了兮衡之人是谁,公主心里还有数吧?”子歌凉凉抛出一个压轴筹码,听来字字诛心。
“你…你…”鹿鸣一惊而起:“你竟…害我…”
“公主莫要胡言乱语,我何时害你?一切都是你亲手所为,与我何干?如今你最好夹着尾巴给我老实闭嘴,妥善嫁给你那心上人方为上策,若成了他的妻,还能有他护你一二,若你出去给我风言风语落到我手中,别忘了,六界皆知我会替笑笑手刃杀天父的贼人。”
鹿鸣脸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