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拍拍林慕音的手“不要再费心思了,你为了治我的病,前前后后的,已经花了好多钱,我不要你再为我花钱了。”
林慕音已经哭得像一个泪人“钱算什么?你怎么到这时还跟我说钱?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把钱都花光我都愿意。”
周蓁蓁道“好妹妹,你要答应我,送我的时候,不许哭。”
林慕音强忍着“好,我不哭。”两姊妹抱在了一起。
未出几天,周蓁蓁终带着遗憾而去。
出殡这天,阴雨霏霏,整个墓园笼罩在一片雨雾中。周蓁蓁已经入土,在悲戚的音乐中,亲朋好友将一支支洁白的百合花放在墓前。
林母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由艾米搀扶着。小阿明睁着一双童稚的大眼,对发生的一切懵懵懂懂。而阿生默然呆立在墓前,还未从丧妻的悲痛中缓过来。
林慕音记住周蓁蓁的嘱咐,没有哭,悲痛欲绝的她,无力地倚在唐斯年肩上,唐斯年紧紧握住她的手。小明问小姨什么是天堂,林慕音洒泪,她几乎跑遍了一间又一间商店,把店面里所有的青面兽卡片全部买下。
平常没事的时候,她就和外甥两人坐在地上,将收集来的青面兽卡片,一张张摊在地上。阿生决定回加拿大,他答应岳母每年带小明回来给周蓁蓁上一次坟。
这当口,段雅南却回来了,而且是意气风发。他终于调整好了自己,回到东城,他说要重新出山,也就是说,他不再走了。
唐斯年的公司濒临破产。林慕音的这次出手相救,终于换来一张欠条,还有一封长信。是唐斯年写给林慕音的。她在灯下读了起来。“谢谢你又一次力挽狂澜,把我从破产的绝境中拯救出来,照理说我该感激涕零,我该庆幸有一个有如‘保护神’一般的女友……
不瞒你说,连我自己都有一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感觉。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背着我,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本该由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当然,你会说,即使你跟我商量,我也不会答应你替我出头。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我确实没办法不为自己感到悲哀。你可以理解成是我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是的,我是一个大男人,我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活在这样一个需要被人施舍的卑微状态,或许你不认为是施舍,但你的强势,你的做派,无法不让我产生这样不好的联想。你怪我什么事都不告诉你,可我能说什么呢?如果我告诉你了,是不是意味着什么都由你搞定,那我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鄙夷不屑?相对于你取得的巨大成功,我这点努力算得了什么呢?
你没有征得我的意见,擅自召开澄清记者会,这再一次让我认清,我在这段感情中所处的位置,我的心情由悲哀转为愤怒,这股愤怒的情绪促使我提笔写下这封信,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银驰影业公司已不存在了,我们的关系也将不存在,我依然深爱着你,但这并不影响我离开你的决定,因为我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男人,我的棱角和傲骨最终会将你刺伤,所以在刺伤你之前,我选择离开,这张借条你保留着,我会把欠你的,全都还给你……”
她擦着脸上的妆,擦着擦着,眼泪迅速汇聚眼眶,终于滚落。对唐斯年来说,这也同样是个不眠夜,他静静地关掉灯,搬着装满杂物的纸箱,走出公司。
身后的玻璃门在他离开时关上,门上挂着的“出租”牌子在左右摇摆着。
林慕音满怀心事地来找段雅南聊天,抢了段雅南的烟来硬是抽了两口,便一个劲地猛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