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奕眼睁睁的看着萧子都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辚辚的远去,他在原地一跺脚,终是跑到后院的马厩,骑着马追了上去。
关于昨晚缪千里遇刺一事,已经被缪千里刻意的安排般到了朝会上,满朝官员听闻此事亦是愤然。
他们的愤然,有真心真意为缪千里的性命担忧,却也有一部分的人心中在为自己担忧害怕,敢公然行刺一国之相,难道说是其余国的奸细所为?缪千里能够毫发无损的抽身而退,那是因为人家家大业大,有本事,若是下一次遇见刺客的是他们自己?
想想背脊都有些发寒,亦是连忙上奏,请求大理寺着手破案,还长安城一片明媚的蓝天。
朝堂上几乎是头一遭意见这么的整齐一致,只不过若是他们知道,他们口口声声想要讨伐的真凶就是他们的君王,该是有怎样惊讶的表情?
邺王轩端坐在君王椅上,听着他们一张张嘴的上奏,内心有些窝火,但是这个时候偏偏又得把这种火气隐下来,对于缪千里要表现出十分的关怀,最后草草的下了旨意,让大理寺赶紧派人去查。
缪千里挑了挑眉,昨个那些黑衣人可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江湖上的人做事情快消灭证据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大理寺那帮认为江湖儿女都是草莽的腐朽官员,能够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侍卫走到大殿上,单膝跪地抱拳道“王上,二公子求见。”
这么一刹那,邺王轩心中一切的郁色全部都一扫而光,他连忙道“快请。”
于众目睽睽之下,萧子都的身影似幽灵一样飘飘荡荡来到大殿之上,或许是因为刚刚从阎王手中夺回这条命,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颓废的样子呈现在众人眼中,连带着步伐也有些不稳。
汪泉眼明手快,连忙挥手着人上前搀扶着萧子都。
萧子都却摆了摆手,不让那人搀扶,他向前两步跪在大殿中央,轻甩动衣袍,道“臣参见王上。”
邺王轩眉心深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萧子都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却还是平静抬手道“起来吧。”
“谢王上。”致谢过后,萧子都却并未急着起身,而是跪着转了身子,向前跪行几步。在一阵唏嘘之声中,只见萧子都朝面前的人深深一拜,行了一个极大的礼,
大殿上有一瞬间的沉寂,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有不同,就连一向稳重自持,久经沙场的萧老将军,亦是满脸的骇色。
缪千里虽然是一国之相,但是他们萧家亦是三朝将门之家,如此显赫的家世,本不欲对缪千里行如此大礼,可是自家儿子分明是这样做了,不由的心中骇然。
唯有缪千里一人,高高的站在那里,以一种居高临下之姿,睥睨的看着萧子都的一举一动。
“臣,今日是来向相国请罪的。”萧子都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声音高朗,一字字在大殿之上回荡。
“哦?”一直未说话的缪千里,终是在这一次朝会上说了第一个字,他满眼的玩色,眼角的余光似不经意的扫了君王椅上的邺王轩,道“本相国不记得,二公子有何地方冒犯了。”
“昨夜相府在翠柳河间遇刺,臣也在场。”萧子都仍旧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地板“不仅如此,那些黑衣人也是我找来的。”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立即又是一阵唏嘘声,范由脸上的惊色来不及收,人已经走上前问“二公子是说,昨日那些刺客是你派去的?你为何要杀相国?”
“范大人,王上还未做出结论,你就这样妄下结论,怕是不好吧。”萧老将军此时也走出来维护自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