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向她射来,她抬眼望去,就瞧见了公玉央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不管他笑没笑,又或是心里是不是在暗暗得意,孟古都回以他灿烂的一笑,而后背过身去专心致志的拔着草。
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生了那样一场病想要再重新回归大众视线,必须要有一个跳跃,刘嬷嬷这里只是一个开端,不可久留,她要赶紧想一个办法,一个能够离开这里又能与公主玉接近的办法。
正想着,刘嬷嬷忽然大声道“主子来了,快给跪下……”
孟古同所有婢女一样,住了手上的动作跪下来低头回避。
纷纷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却忽的全部停驻,孟古低头看着地上的杂草,只听得一声犹如鹂莺鸟儿的声音“你就是相国送给太后的那个伶人?”
孟古小心翼翼的抬眼,瞧见公主玉着一袭大红衣裙静立在宫道上,低头看着同样着大红衣衫的公玉央。
“草民公玉央。”公玉央低着头,话说的虽轻,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在纠正公主玉的话,向公主玉强调着自己的名字。
从公玉央的话里,孟古听出他似乎很不喜欢伶人这个称呼。
“伶人就是伶人,与坊间那些低贱的歌女一样,都是靠着身段来博得宠爱。”公主玉又岂会听不出来,却又得意洋洋的往他的伤口处洒了把盐。
公玉央隐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陷肉中几欲掐出血来,但是他那一副冰冷的面具带得习惯了,尽管是再过愤怒,在他的面容上仍旧找不出半点的情绪。
想要激怒的兔子未能如自己所想暴怒,公主玉有些兴致渐缺,但是看着他极其不舒服,尤其是那一身大红的红色,一个小小的伶人竟然敢和她穿同样的颜色。
公主玉摸了摸头发,纤纤玉手摸了摸头发,转而对一旁颤抖着身子低着头的刘嬷嬷道“你手下的人既是做这种脏活,穿成这个样子倒是贬了这一身大红的颜色。无规矩不成方圆,各个宫里都有着自己的规矩,刘嬷嬷若是单为各人而破了规矩,即便是闹到王上面前,这份罪责你也承担不起。”
刘嬷嬷心一惊,连忙道“奴才不敢。”
有时候话说到一半点到为止,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自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帮她动手,公主玉说完便不再多留,由洛瑶扶着向前走几步,洛瑶轻声道“公主,您瞧。”
公主玉停下了脚步,顺着洛瑶目光的尽头在一众婢女中寻到那个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婢女,她心头冷笑不止“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快步上前,等着她的吩咐。
公主玉道“我刚想起来,宜春宫今日有人告了假,人手不够,方才走过瞧见你这里的人做事倒很勤恳,借你的人去宜春宫一天,可行?”
刘嬷嬷老奸巨猾,很快就顺着她的话道“行,玉妃娘娘看上了谁,只管拿去用就是。”
“就她了。”公主玉玉手轻指,指尖尽头正是低着头的孟古。
明知是虎穴偏向虎穴行,不等刘嬷嬷上前提醒,孟古俯身在地深深一拜,而后从容的跟着公主玉的仪架后,再一次的踏入了宜春宫的大门。
亥时,孟古才拖着满身粪便的身体回到了婢女所,手还未碰到门栓,门就打开来,伴随着而来的,是一盆凉水从上至下浇遍全身。
“臭死了,正好啊给你洗个澡,把这一身的臭气洗一洗,免得让人闻了心里作呕。”
孟古定睛看去,说话的这个婢女正是昨日第一个起身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