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问题在于,他率军而来,想要全身而退,率军离开首止肯定不现实,被齐国率诸侯之师追击的可能性很大,几乎就是板板钉钉上的事,所以,想要离开首止,只能轻车简从。
那么这样一来,这件事必然要与孔叔等人通一通气。
于是,郑文公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让人将孔叔等人请到帐中,而后将天子的书信交于孔叔等人传阅。
待众人阅过之后,郑文公道:“吾先君武庄,世为王卿士,领袖诸侯,不意中绝,夷于小国;先君厉公又有纳王之劳,未蒙召用。今王命独临于我,政将及焉,诸大夫可以贺我矣!”
孔叔微微沉吟,谏道:“齐以我之故,勤兵于楚,今反齐事楚,是悖德也,况翼戴世子,天下大义,君岂可以行反复之事?”
郑文公反驳道:“从伯何如从王?且王意不在世子,寡人何爱焉!”
孔叔急道:“周之主祀,惟嫡与长。幽王之爱伯服,桓王之爱子克,庄王之爱子颓,皆君所知也,人心不附,身死无成。君不惟大义是从,而乃蹈五大夫之覆辙乎?后必悔之!”
申侯道:“天子所命,谁敢违之?若从齐与诸侯盟,是弃王命也,我去诸侯必疑,疑则必散,盟未必成。且世子有外党,太叔亦有内党,二子成败,事未可知,不如且归,以观其变。”
郑文公微微颔首,道:“卿言甚是,大夫勿复再言,寡人之意决矣!”
孔叔叹了口气,还欲再劝,身旁的叔詹悄悄的拉了拉孔叔的袖口,孔叔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叔詹道:“君意既决,臣不敢违命,只是君会诸侯首止,从者甚众,贸然离开,势必惊动诸侯,若齐侯奉太子以率诸侯之师击我,为之奈何?”
郑文公道:“吾弟多虑矣,寡人欲轻车连夜离去,待诸侯醒悟,虽欲追之,亦必不及。”
叔詹道:“臣闻君者尊也,所以制众也,今君上轻言弃众,不祥,臣窃为君上不取也!”
郑文公不胜其烦的道:“此事便这么定了,二大夫不必再劝!”
叔詹唯唯而退,不再开口。
很明显,郑文公的逃盟的决心犹如磐石一般,不是靠劝说就能够改变的,虽苦劝力争,亦是无益。
只是,如此一来,唉……
叔詹和孔叔对视一眼,二人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虑。
多事之秋啊,郑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