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寻了两本史话,劳烦掌楼了。 ”慕容瑾将随意拿的两本书递给掌楼记录。
“殿下折煞奴才了,这些是奴才们应该做的。”
慕容瑾捏着两本书,心不在焉地出了文渊楼。
夕阳西沉,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慕容瑾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碧湖旁,曾经繁盛的桃花已经凋零,只剩下树下泛着褐色的些许落花,枝头的新枝却早早地抽了出来,发出的新叶在幽昏之下依然显得翠绿。只有那碧湖亭的垂纱依然在风中轻扬着。
慕容瑾靠近湖边,轻轻叹息。
然而,几乎是刹那之间,慕容瑾将手中的书卷朝后方用力扔去,自己往侧旁躲避,目中不由冷了几分。
纸页在利刃之下被斩为碎片,雪白的剑锋朝慕容瑾刺来。慕容瑾三年之间久居皇陵,自然便少了刀剑方面的锻炼,况且现下腰间并未佩剑。
来者气势不减,却也只是削落了慕容瑾的一缕墨丝。慕容瑾连忙躲避,却奈何手无利器,只得躲窜。来者一身黑色劲装,黑巾蒙面,不见真容。但却似乎处处未及要害,这并不像一个杀手或是死士的风格。
慕容瑾自入春来虽然已经大好,却始终不太利索。不多时,便已脱了力,难以再挪动半分。那人的目的似乎也不在索命,剑尖距慕容瑾喉间不过半寸,却不再靠近。
慕容瑾索性大胆起来,半晌后平了语气道“你不敢杀本宫,何人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那人确是目光一戾,剑锋一转,已向慕容瑾胸口刺去。慕容瑾竭力往后仰去,狼狈地翻倒在地。方直起身子,还未得喘息,便又见一剑贴着耳边破风而来。只得侧身避过,却是脚下一软,如何也踩不实了。慕容瑾回过神来时,半个身子已是浸在了湖水之中。
而那黑衣之人转身而去,几个起落之后便没了影子。
湖水渐渐将慕容瑾小小的身子淹没,慕容瑾不会凫水,也不挣扎,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魂魄,呆呆地看着渐暗的天空在湖水的滤视下微微荡漾,渐渐远去。
现已正值春时,碧湖之水却依旧刺骨,仿佛针扎似地刺着每一寸肌肤。
不知碧湖的水究竟有多深,仿佛无垠地狱一般掉不到底一样。据说以前有个宫娥失足掉下来过,捞起来时便没了气息。慕容瑾突然觉得,这个碧湖像个吞人的深渊。
身体开始不能动弹,只能随着水波逐渐漂流,就像浮在水面上的落叶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却又意外地感觉无比舒缓。指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流逝,一种,像是生命的东西,在飞逝。胸口仿佛被什么重物死死地压着,慕容瑾有些无力地抬着眼皮,感觉随时都会睡去。
此时脑海里没有的怨恨,没有了猜疑,没有了谋算,没有了愁苦。
从小到大的画面在眼前一幕幕地闪过,却又格外清晰,没有伤悲的,只有快乐的回忆。
慕容瑾觉得自己累了,眼皮再也抬不动了,于是阖了眼,觉得就这样睡去了也好。
闭眼前,湖岸边似乎有一抹粉色的身影,仿佛春日里开的最盛时的桃花。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得似乎过了一辈子。
慕容瑾仿佛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忽远忽近的,听不大真切。
“你醒一醒,不要睡”
“不要睡”
“我让你不要睡啊”
“你听到没有啊,叫你不要睡啊”隐隐有些抽泣声。
似乎是这声音有点吵,扰了人清梦,慕容瑾果然费力地睁开了眼。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景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