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人之常情吧。尤其是这种商贾之家无法考取功名，便更加注重所谓庠序，明面上能显示自己的东西，一定不能够落下。

    文娘子早已经摸透了这种个性，从前姜家还在的时候，她见过不少这种样子的人。天师一脉，虽不能够看清人心。但到底能揣摩几分他人内心想法的？

    文娘子依旧面无表情，乌鹭在她身边扶着，两个人踏过脚底下干枯的稻草，走近了乌鹭生起来的炉火旁边，蒸腾的热气驱散了雨中的潮湿，文娘子瞧过去，火光对面的两姐妹正抱在一起，年纪小的那个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手里还捧着车夫分给她们的点心。

    姐妹两人一共就分得了两块桂花糕，仅只是这般，那小丫头便兴奋得不得了，端着盘子瞧了又瞧，舍不得碰一碰，更别说吃下去了。

    “二姐姐你看！好漂亮的点心！”小丫头捧着碟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年长的女孩子跟着应和一声，抬眸间，望见那边消瘦的女子正靠过来，便将怀中的孩子放开，朝着那女子的方位行了礼，“多谢姑娘大恩。”

    来人正是文娘子。她没有先开口，只是站在那里，将姐妹俩都打量了一通。

    这两人的面上已经脏的看不出模样，可是两个女孩子眼瞳中透出来稀碎的微光却都是一样引人注意的。

    面对文娘子的时候，两人也不畏惧，只是那年纪小些的孩子满眼怀着感激，“大姐姐好漂亮，心也好！”

    小孩子家的语气，最容易让人心软。文娘子的视线也放软了一些，低头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这是姑苏那边的桂花糕。”

    小姑娘不怕生，文娘子的接近让她开心得不行，“我吃过桂花糕，可是我们家的桂花糕从来没有这么精致！”

    这孩子讲的多了，一下子伸手抓住文娘子的衣裙，黑漆漆的手印一下子染得文娘子一身白衣出现一块不和谐的黑色。

    那年纪大些的姑娘一阵惊呼，连忙将自己的妹妹楼回来，拦在怀中，眸子里满是歉意。瞧瞧文娘子，便要跪下身去，“姑娘莫怪！莺莺年纪小。她不懂这些！”

    贵家小姐最珍爱这些衣裳首饰！那姑娘一下子红了眼眶，她紧紧搂住自己的妹妹，“姑娘莫怪她，这身衣裳，我做牛做马也给姑娘还上！”

    明明只有十岁年纪，却也懂得护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