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只剩下一个乌鹭了。文娘子清楚这点,所以更明白不能慢下来。一旦被人抓住,一旦错过了进去司命祠的时间,万事,只怕变数会更大。
天师最忌讳变数。文娘子也最怕变数。因为她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出一点岔子。先前徐州解天嚣,就已经是犯了忌讳,她这一生,定不要做父亲那种心怀天下的天师了。
毕竟,文茵,只是来复仇的罢了。
文娘子听着乌鹭的话,伸手过去,招呼她道,“你来。”她醒来不久,一路上都不怎么开口,这时候说话,是有几分喑哑。
面色本就苍白,配上喑哑的嗓音,以及已经破了的下唇,没来由让人心疼。乌鹭也不忍心再说,顺着文娘子的意思靠过去。
文娘子便握住她的手。因为一直劳作,乌鹭的手不像是文娘子这般细皮嫩肉,倒有些粗糙,虎口处一道大口子痕迹分外明显,握在手里,也有些硌得慌。
乌鹭明显没料到她会如此,慌忙地要抽出手来,“娘子使不得!奴婢手上都是疤,没得划伤了娘子!”
天师的手不能留痕的,这也是要入司命祠的第一步检查。
乌鹭想抽出手来,文娘子却紧紧将她握住,缓缓摇了摇头,将那双手放在自己的手间,“乌鹭,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她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艰难挤出来。
乌鹭心疼极了,“娘子,乌鹭信你!乌鹭信你!”这时候乌鹭也顾不得文娘子平日里的倔强了,她要怎么也随他去,总之,他们两人,也只剩下这条命了,大不了,她陪着娘子一道去就是了!
“我的身子,大夫不会看。我是这里,有问题。”文娘子拉着乌鹭的手,拿那根粗糙的指头,点在自己的心口处。
乌鹭能感觉到,文娘子的心跳。
那种近乎没有的心跳,让乌鹭惊得说不出话来!
文娘子瞧着她,目光深沉。“这里,只有天师才能治。我就是天师。”
乌鹭感受着那几乎没有的心跳,看着文娘子被咬破的下唇,眼眶里的泪水如河水一般,一下子滚落下来。“娘子。要好好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将文娘子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