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只坐了一小会儿,就又起身走了。她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提着装满瓜果的篮子。
裴寒臻见她坡着脚走得晃晃悠悠,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篮子。
“大娘,我来帮你吧。”
那老妇人抬起头,她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只是脸上有一条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右侧嘴边,使她看起来又有几分狰狞。
老妇人弓着身子连连向他道谢。
裴寒臻却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脸。
“彤姨?”
听到这个称呼,老妇人的身子瞬间一震,抬头惊愕的看着他。
“你,你是?”
“彤姨,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裴家的大儿子,寒臻。”
那个被称作彤姨的妇人问道:“可是你经常吃我做的云片糕,那个裴家少爷?”
裴寒臻闻言点了点头。
彤姨立即大哭不止。
“老天有眼,竟又让我见着故人了。”
她忙上前抓住裴寒臻的手,有些急切的问道:“我家夫人可好,小姐可好?”
裴寒臻摇了摇头安慰道:“彤姨,你先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于是他扶着老妇人一直走到家里,让她先坐下,新雇的帮佣又给上了杯茶。
彤姨此时也顾不得喝茶,连忙又询问起来。
裴寒臻说:“我父亲找到她不久后,艺霜阿姨就已经去世了。”
彤姨闻言不住的抹泪。
“都怪我,都怪我。”
裴寒臻疑惑的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爹找到艺霜阿姨的时候,为何只见到她和孩子?”
彤姨抹干泪水,缓缓说道:“当年我和夫人被老爷偷偷派人给送了出去,我们一直逃到这里,准备去她的家乡。可是就快走到了,夫人却在路上就要发动,我只好将她扶到林子里的一处山洞,夫人接着就在那里生下小姐。”
她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夫人那时候就有点不好,她便差我去村子里找她的娘家哥哥。谁知舅老爷一家早搬走了。我只能向村人讨了点吃食就往山上走,谁知道却不小心掉下山崖。”
她抚了抚脸上的疤痕说:“这就是当时受的伤。”
随后她又有些激动。
“也算我命中有此一劫,那时我被山下的一个男人救了。我以为他是好人,没成想那人救我不过是为了叫我给他生孩子。”
裴寒臻皱皱眉头说:“是那人扣押了你?”
彤姨点点头说:“我原想求他先去救夫人,可又怕夫人貌美,这下三滥的起了坏心。于是只能假装认命了,后来我趁机逃了出去,可山洞里面哪里还有夫人的影子。”
“那你怎么不来上海找我们。”
“也怪我命苦,竟然又被那人抓了回去,还被他打断了一条腿,虽然后来也治了,可终究还是坡了。”
裴寒臻听了一时也是唏嘘不已。
彤姨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又打起精神问:“那小姐怎么样?”
裴寒臻勾了勾嘴角说:“云柔现在已经嫁人了,她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当时夫人怕自己死了,就来不及给孩子取名。所以她咬破手指将名字写在孩子的衣服上,所幸你们看见了。”
接着她又奇怪的问:“那云晴小姐呢?”
“云晴小姐?”裴寒臻奇怪的问,“艺霜阿姨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彤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