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大步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提督的官服, 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换, 就赶回来了。
稳婆正在给刚出生的奶娃清洗身上的脏污, 并剪掉脐带,薛妈妈和香巧都在一旁打下手。
这种时候,祁煊闯进来, 薛妈妈连手上的血都顾不得擦,忙上前将他挡在外面。
“王爷,这种时候您怎么进来了里面还没收拾好, 您先出去等等,等收拾好奴婢再去请您进来。”
祁煊哪有心思听她说这个, 连声追问“王妃可还好”
隔着一层落纱罩, 秦明月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也顾不得闭目养神, 喊得声嘶力竭“快让他出去, 别让他进来”
生了一场孩子,总算让秦明月明白现代为何总是有人说, 生孩子会让女人尊严尽丧。虽到不了那种地步,也不算太好, 尤其此时她下半身根本穿衣裳,一片狼藉, 他若是闯了进来,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薛妈妈也忙对祁煊道“您看,王妃好着呢, 就是累着了。这里太脏乱,您还是避一避”
祁煊只得耐着性子去门外喝茶。
说是喝茶,不过是原地打转罢了。终于薛妈妈抱着襁褓走出来,他连孩子都没顾得看,就冲了进去。
屋里刚收拾好,香巧还在墙角的香炉里燃了香,但还是隐隐有一股血腥味。祁煊到了床前来,就见到她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阖着双目,面色苍白到透明,感觉像似要消失一样。
他心里蓦地一紧。这时她睁开双目,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回来了”
他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想扯着嘴角笑一笑,却发现有些笑不出来。只能半蹲在那里,握着她的手道“我听他们说你生了很久”
偌大一个男人,身材高壮,虎背熊腰的,蹲在那里就像似一座小山。可脸上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的脆弱,秦明月没见过的脆弱,即使他在掩饰,在笑。
“生个孩子这么麻烦,以后咱们不生了,有一个就行。”
秦明月忍不住抿嘴,装得一副有些黯然的模样“一个哪能够,再说,再说了”
“再说什么”祁煊还没会意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生个闺女也没啥,闺女好,闺女惹人疼”
见他这样,秦明月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挑眉问他“你没看孩子”
“没顾上。”
说不感动是假的,打从嫁给他以后,秦明月总是忍不住会想,嫁给他,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一件事,而此时这种感觉更甚。
这时,薛妈妈抱着襁褓走进来,祁煊伸手管她要孩子。
可惜薛妈妈没敢给他,而是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里的奶娃放在秦明月身边。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小郡王,长得真好,以后定是一个美男子。”
祁煊错愕脸,看看奶娃,又看看秦明月。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乾清宫
太子在殿外等了许久,都未得到惠帝的召见,最后还是洪英的徒弟陈荣海出来,将他劝走了。
太子脸色阴沉,浑身充斥着低气压,一身朱红色圆领衮龙袍,胸背和两肩皆有蟠龙纹,袖下的手紧紧握拳。
“儿子得空了,再来给父皇请安。”
他刚转过身,哪知迎面撞上一个人。
正是二皇子。
比起太子,二皇子的长相更肖似惠帝一些,却没有惠帝阴郁的气质,反倒是风度翩翩的斯文。他一身皇子常服,身材消瘦却挺拔,看起来倒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