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生正端着盖碗喝茶,听到这话,他手微微一顿,抬起脸笑问“小妹说得是哪位王大人”
祁煊简直想跳起来暴打一顿这二舅哥,怎么唬人都不会。
他抱着茶盏直往嘴里灌茶,也没敢插言。
“就是那个常年包下正对着戏台那处雅间的人,怎么二哥你竟不知道”
一个谎言通常需要无数个谎言的来圆,秦海生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诧异道“没想到那竟是王大人,这个二哥倒是不知。你也知道,我平日事多,也没关心过这个怎么小妹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秦海生哦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去叫桌席面,咱们边用边说。”
话题这就被岔开了,等席面叫来,一家人坐在一处边吃边说。
秦海生是不饮酒的,所以也就祁煊自斟自饮了两杯。提及祁煊和秦明月即将前往辽东之事,秦海生有些叹息“你们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所以我和爷特意绕来苏州,就想看看二哥你。大哥如今已成婚生子,日子过得顺遂安稳,唯一让妹妹放不下心的就是二哥你了,就不知二哥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嫂回来”话到尾音,秦明月口气戏谑。
听到这话,秦海生有些失笑“成亲这事哪能一蹴而就,大哥是碰到了意中人,二哥呀”
“难道这么多年二哥就没有碰到爱慕的女子”秦明月问。
秦海生一愣后,摇摇头,又笑道“缘分这事可遇不可求,有大哥在前,二哥不急这事,小妹就不用担心我了。”
“可你孤身一身,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秦海生脸上满满都是笑容,“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人呢这戏园子里这么多人,寻常热闹得紧。好了,吃菜吃菜,我估摸你们大抵不会在苏州久留,就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说着,他持起酒壶,给祁煊斟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我不饮酒,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见,我就陪荣寿喝两杯。”
秦明月不再说话,祁煊看了她一眼,便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和秦海生推杯交盏起来。
这一顿吃到黄昏时分,昀哥儿都已经在秦明月怀里睡着了。
祁煊起身告辞,秦海生留他和秦明月“若不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在苏州多留两日。”
秦明月道“我们本就是私下折道而来,还得赶往辽东,且此地不宜久留,就怕走漏了风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海生沉吟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章程,二哥就不多留你们了,待有合适的机会,二哥就去辽东探望你们。”
“好。”
之后,秦明月他们也没让秦海生送,就从后门离开了。
回到船上,船很快就驶出苏州城,秦明月坐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外面静谧的夜色。
祁煊在她身边坐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舅哥他”
秦明月突然道“罢了,说不定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无妄之忧,我二哥从小喜欢唱戏,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小戏楼供自己唱戏,无忧无虑,不用为世俗所困扰。其实这样也好,他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这种话,祁煊也不知该怎么接,只能在旁边连连点头。
秦明月站起身,来到窗前,手抚着窗棂,回头笑看着他“人啊,这一辈子太短,做喜欢做的事,看着想看到的人,就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