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就不能再挡他的路,他死了,世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他费尽心思,甚至联合李家在路上布下层层杀机,可他那好大哥竟瞒过这么多人回来了。
就这么回来了,出现在他的面前,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在他眼里心里。
杨百户忍了又忍,还是小声在旁边说道“公子其实不用担忧,他虽是名义上的世子,但别忘了这是朝廷封下来的。您忘了咱们王爷最痛恨谁这些年来那边安排过来的人,不是个个都被王爷整治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即使没死的,也都伏低做小,奉咱们王爷为尊。王爷忌惮着那边,他被那边养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亲是疏,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自然越不过您。您且等着,只要他得不到王爷的青眼,在咱们辽东这片他就算是世子,也是这个。”
他比出一根小拇指,又道“所以这世子之位迟早是您的。”
“真的”祁曜不禁问了一句。
其实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心神大乱之下,有些失去主意罢了。
“当然。”
良久,祁曜才深吸一口气,他面色恢复平静,眼神也镇定起来,只是更黑更深了。
“杨百户你下去吧。”
“是。”
祁煊带着秦明月在泰安院里逛着。
整个泰安院占地极大,除了主体建筑的三进院子,后方两侧还分别有几处小跨院。俱是为世子长大成人后,安置侍妾所用的。最后处还有个小花园,可惜因为久未修葺,花园已经荒弃掉了。虽不至于杂草众生,但也是光秃秃的。
期间,祁煊一直面色萧瑟。
景物虽在,但却物是人非。
逛着逛着,他就没了精神。见此,秦明月忙说自己累了,想去歇着。刚好昀哥儿也醒了,两人便回了房。
不同于第一进的富丽,这处位于第二进供世子夫人所居之处,布置得十分简单。除了日常所用之物,其他一概都无,显然是镇北王妃吩咐下来,下面人从中做了鬼,只做面子,不做里子,也不知道安排这一切的人是如何想的。
望着屋中简陋的摆设,祁煊面色愧疚“委屈你了。”
祁煊从不是愿意忍气吞声的人,可他能说出这番话,显然是不打算大闹。他们这趟回来,在路上之时,祁煊就说过了,他会拿回自己该有的一切。
既然想要拿回,既然不是这个府上的主人,免不了要忍气吞声,暂且退让。
早在之前何妈妈领着他们来的时候,秦明月心中已经有准备,此时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她笑了笑,道“委屈什么,不过是些摆设,没有这些,日子也照样能过。”
祁煊拢着眉,迟疑道“你不懂”
秦明月笑容更是灿烂“不懂什么不懂后宅妇人之间的机锋你忘了薛妈妈。我虽然没做过这些事,但并不代表不懂这其中的机锋,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往大里说可以是二公子在向你示威,宣誓主权。往小里说可以说是二夫人怕我这个正派世子夫人抢了她的风头,所以事先给我下绊子,折辱咱们罢了。”
“爷答应过你,不让你委屈,不让你受气”
她打断他的愧疚“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就她一个内宅妇人能给我什么气受我在外面能让那些洋人对咱们商行伏低做小,跪着求着跟咱们做生意。你觉得我不能对付她咱们回来之前不就商量好了,你只管外面的大事,这后宅之事就交给我吧。”
“你能行不”祁煊有些怀疑。
秦明月睨他“你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