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儿第一次吃这种烤制的东西,所以胃口格外好, 吃了偌大一块儿狍子肉, 将他吃得肚儿圆圆。し
秦明月只顾得和毛夫人说话, 也忘了给他吃了多少,等昀哥儿摸着肚子说不吃了,她才反应过来给孩子吃多了。心中不禁懊恼连连, 深怕给他吃积了食,忙让香巧领着他四处走走。
见此毛夫人道“既然世子夫人已经用好了,小妇人也就失陪了。我家大人急着赶回老家, 我这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
秦明月点点头,也没多说, 心里却是暗道这种急切可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因为毛指挥使一家还没搬离, 所以祁煊他们暂时住在客院里。
秦明月发现这种黑色的大石头在黑河卫用地极广,像这栋和卫所衙门连接的后宅, 有很多房子都是用黑石砌成。丑是丑了些, 不过这种石头保暖性极好,进了屋子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冷。
炕似乎已经有人提前烧好了, 屋里虽是摆设简陋了些,但一应用物俱全。方才秦明月由毛夫人陪着用饭之时, 香巧她们已经将箱笼拆开了几个,铺盖及一应物什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和昀哥儿洗漱后, 母子二人就歇下了。
秦明月半梦半醒之间,祁煊回来了,隐隐约约听到有动静响, 不多时被窝里滑进一个滚烫的躯体,她动了动,安心进入梦乡。
在黑河卫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天寒地冻的,秦明月也不愿出门,就同香巧她们将所住的这座两进的宅子全部收拾了一遍。
这栋宅子位于卫所衙门后处,从衙门可以直接进来,另外侧面也开有一处侧门。不过这道侧门却早就被封死了,一个在宅子中做了多年粗使婆子的胡婆子说,早先这道门平日里也管进出,可自打上次出了一场事,这道门就被封掉了。
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胡婆子没有说,秦明月也没多问,倒是对黑河卫此地更多了一层认识。
不同于秦明月,祁煊却是日日都出去的。
如今虽是天气寒冷,但黑河卫这么多人需要吃饭,朝廷发下的军粮有限,更不用提还有这么多充军犯人了,他们日常供给可全靠黑河卫自给自足。
幸好这里背靠大黑山,山上资源丰富,附近又有湿地湖泊,只要愿意出门,混个温饱却是不难,所以每天黑河卫的将士都会带着这些被流放的犯人们外出渔猎。
渔猎所得全部归在一处,而后进行统一的分配。
看似有章有法,公平公正,实则因为流放此处的犯人龙蛇混杂,极为难以管理。
能被流放至黑河镇的,俱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抑或是穷凶极恶之人,这里头有混迹江湖多年的江洋大盗,有落草为寇的山匪,有掳掠的恶霸,也有很多曾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却因为祖辈父辈犯了律法,被连累发配充军而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这种人家一般所犯都是大罪,要充军俱是一家齐上阵。家中男人充军,家中女眷沦为营妓,至于那些上了年纪或是幼童,有的死在路上,没死的都是哪处边线需要使往哪里。
黑河卫作为这些流放之人的中转站,一般被流放到此地来的罪民都会在此稍作停留,等各处边线卫城派人前来挑选,剩下没被挑上的则都是留在黑河卫。
能被留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穷凶极恶之人。即使是在边线军营之中,也不愿要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因为这些人代表着动乱,除非到了边线兵力吃紧之时,才会饥不择食囫囵吞枣一锅端。
所以在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好的一面,甚至连笑容都看不到一个。只有死气沉沉,哭哭啼啼,抑或是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