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处山坡。祁煊的打算是将这处坡势平缓的地方,开垦出梯田。至于土地不肥沃,无法种粮食的问题,这都不是什么问题,祁煊之所以会选在这里,一来是梯田最是节省面积,二来也是他本就打算试试秦明月所言的移土之说。
这个想法获得了杜昌明的赞同,他也许没有见过这种种田模式,但于他来想,只要布置恰当,说不定会开创先河。
只要一想到此举寓意着什么,杜昌明就激动得颤抖不已,更是钦佩祁煊。与之前抱着依附求庇护的想法不同,此时杜昌明是真的想跟随祁煊做出一些事情。
所谓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大抵就是在形容秦明月和祁煊。
她只用动动嘴皮子引导一二,祁煊需要在脑海中进行各种推倒与重建,并为了实现而做出实际行动。
所以祁煊在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秦明月在睡大觉;祁煊在挑灯制定各种章程,她在睡大觉;祁煊在四处东奔西走,她还在睡大觉。
就这么睡过了冬季,睡到了春天,若说冬天太冷,春天是春困秋乏,可到了夏天,还是这么多觉,秦明月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黑河卫有军医所,找来军医一把脉,果然是有了。
已经近三个月了。
秦明月还是吃惊脸,一旁的香巧却是笑了起来。
等军医被送走后,香巧才道“原来夫人竟不知道,我和香桃她们都知道,还只当夫人也知道。”
合则这就是传说中的世人皆醒我独醉怪不得香巧她们一点都不诧异她这种日日酣睡不醒的状态,平日里也经常把昀哥儿领出去玩耍,不让他打搅了她。
她这日子过得着实是糊涂了些。
忙问了问香巧宅子里的事,昀哥儿的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以示自己其实并没有糊涂,不过是事情太多忙糊涂了。
香巧抿着嘴笑,顺着说了些话。
提起最近宅里所发生之事时,她却是皱起了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秦明月。
“有事就说。”以香巧跟着她的年月,有什么事也不用藏着掩着。
“就是有两个人最近不分。”
秦明月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旋即就明白香巧说的是哪些人了,正是那次胡婆子带过来的那些丫头。
不得不说那次留人是留错了,会被流放至此地的大多都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别看是遭了一番罪才来到黑河,可之前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说,见秦明月是个待下宽厚的,而香巧她们都不是以势压人的性子。久了,就不免拿起小姐的架子来。
倒不敢做出太荒谬的事,不过总喜欢闹小病,今儿这不舒服,明个那儿不舒坦。起先香巧她们都容了让了,也是可怜这些命运坎坷的女孩,可容着让着,倒让有的人不免蹬鼻子上脸。
像有个叫湘琴的,你说你一个做粗使丫头的,让你扫下落叶悲一场,让你清扫积雪又悲一场。让素来心直口快的香桃来说,都是惯的,让她穿身单衣饿着肚子去扫雪,看她还能不能悲得起来
关键人也不是不干活,不过就是个悲风伤月的性子,还有就是活儿干得有些慢。
另还有两个心思多的,不敢在香巧她们面前蹦跶,扭头去欺负同来的那些人。使着人干活,还真有那些胆小怕事的人,被她们使唤上了。
起初香巧她们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正义感十足的芽儿没少替被她们使唤的人抱不屈。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芽儿帮着说两句话,这两个人倒是没少说几句讥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