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和黄鹂鸣叫,宫女穿着水绿色的裙子来来往往,叽叽喳喳,见到孟懿宁缓缓睁开眼睛,欣喜的不住喊道“姑娘醒了,孟姑娘醒了。”她们像是群欢脱的小鸟冲了出去,紧接着乐毅跨步进来,“你醒了?”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湛蓝色衣服,看起来到一点都不像是他的风格。孟懿宁想要说说话,却又突然发现全身一阵酸痛,只能微微的眨了眨眼睛。
他笑着,“知道你难受,你别说话了,来醒了就把药喝了。”
一切,一切恍如隔世一般。
自己又处于那个繁华的都城之中,宫殿内金碧辉煌,架子上蝙蝠五彩纹的花瓶里插着机制刚刚修剪得花枝。清风流云,是不一样得美丽。
乐毅坐在床头,轻轻的把姑娘扶起来。他端了一个瓷白碗,轻轻吹了一口冒着热气得中药,温柔的要喂她。
孟懿宁却还呆呆地望着一切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翠玉屏风上是金丝线修成的飞鸟,桌子上一小碟一小碟自己最爱吃的小点心。
她似乎沉睡了很久,久到很多故事都落入了尘缘之中。风铃叮叮当当想起来,男人低沉的笑声灼烧了她的脸庞。
她只记得自己受伤了,昏昏沉沉,然后看到了银龙一般的军队踩着落日的余辉而来,照影潋滟。她张口问道,声音还有些生涩“结……结束了?”
“是。”
“景池呢?”
“刚下朝。”
“我在哪儿?”
“承平。”
孟懿宁又愣了。
乐毅突然发现姑娘这样十分好玩,呆呆傻傻的样子像是一只脑子转不过来弯儿的小兔子,直愣愣地看着你,显然在消化那简单的几句话的意思。
孟懿宁确实脑子不转了,她像是一个三岁小孩,拽了拽男人衣衫上的袋带子。
用手拽了拽……又用手拽了拽……
乐毅低头看着她。
她抬头看着乐毅。
男人嘴角蓄满了笑容,眉目柔情如同阳光一般。
他握住了她玩弄的手,“闹什么……”
孟懿宁傻傻的笑了笑,显然恢复伤口耗费了她大半的体力,脑子彻底不转了。两人对视了很久,直到外面有姑娘突然要求进来,孟懿宁侧着头看,又瞅了瞅乐毅。
乐毅的低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姑娘依旧穿着鹅黄色的长裙,裙角绣了两只小巧的粉蝶。但是脸上的刀疤,却一点都没有显出来恬静美好。她看到她,突然又想到了鲜血斑驳的战场,那深深烙印在她小腹的伤口。战场上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离她而去?
傅崇雪原本站在原地,却突然间跪在地上,行一大礼,叩首谢恩。孟懿宁怔了两下,问道“怎么了?”
傅崇雪站起身来,她眼睛登时变得红肿起来,嗓音颤抖“多谢……多谢孟将军……傅崇雪代替傅家写过孟将军了。”
“平冤昭雪了?”她问道。
“是,王上下旨了。”姑娘的激动不知道应该从和说起,自己等了这一天太久,弯弯绕绕,牺牲了多少人,最终才能重新站到朝堂之上,诉说当年之事。周家当年对于傅家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自己父母惨死在眼前的景象不断地在脑海之中翻滚。这一路走来,她感受过先王对于傅家的背弃,对于奸臣的信任,对于舅舅投敌的失望,她年岁二十出头,却似乎在穷尽这一生都在为了翻案这一件事情。
傅家忠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