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冠,黑底明黄纹饰的皇帝大礼服,眼眸深邃,姿态风流。
随便儿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永嗣帝!
可永嗣帝不是在太后寝殿吗?他刚才还看见他往窗边走来着。
随即随便儿便看见了“永嗣帝”的指甲,已经剪短了,但是边缘还是微微发红。
他立即明白了,是便宜爷爷咧。
便宜爷爷打扮成这样,看样子有人要倒霉了。
眼看人都走过来,随便儿眼一闭,心中懊恼。
便宜爷爷指甲剪了,当初弹入他指甲内的慢性毒,也不知道能发挥几成作用。
而自己浑身僵木,也无法驭使母蛊。
好在还有一根手指能动,弄出点动静喊三两二钱来想必没问题。暗中也有护卫,最后一定会出手。
再不然施放一两种毒药也行。
只是可惜这样就暴露身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老娘。
但话又说回来,这里闹起来,老娘那里才能得到消息啊。
那女子依旧在一路砍过来,已经走到随便儿身边,随便儿手指正要动弹,走过他身侧的永裕帝忽然“咦?”了一声,看了看随便儿,一摆手。
女子的刀停在随便儿上方,浓腻的血液滴落在他脸上,随便儿不敢睁眼。
永裕帝低头看了看,认出果然是那晚遇见的那个小太监,他没来由地就是喜欢这个娃娃,看见他便心中微软,兴不起杀机,淡淡道:“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罢了。”
那刀便收了回去。
永裕帝蹲下身,亲手给随便儿擦去了脸上的血液,随便儿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擦过脸颊,强忍住了没起鸡皮疙瘩。
随即永裕帝起身走了过去,身后人都没什么讶异姿态,陛下就是这样的,随时可以心如铁石,但温柔起来也很真。
一个小太监,饶了也便饶了。
随便儿悄悄放开了手指。
等人都出去,他骨碌碌滚到门槛前,一眼却看见德妃带着菊牙匆匆转过游廊,竟然是往厨房这边来了。
她马上就会撞上狗皇帝!
随便儿大惊,此刻他还不能动,只得一抬头,盯住了游廊侧的梅花树。
德妃发现随便儿忽然不见,有些不安,匆匆往后殿来,忽然膝前一痛,一低头,发现被一支梅花的尖枝给戳了。
她转头,看着游廊两侧的梅树,梅花是不可能长到游廊上来挡人的,而其中一根树枝长得奇怪。
前方拐角传来轻轻脚步声。
德妃眼光一扫,发现此刻游廊四面空荡荡,根本无处躲藏,她立即拉着菊牙翻过游廊,背对游廊,站到梅树前。
站过去本想作态采梅花,结果发现这坑爹的梅树一朵花都没,花都落了。
那边门槛上随便儿想给自己一巴掌。
都给他先前摧掉了!
脚步声近了,人已经转过回廊,德妃忽然想起前几年在京中流行的一个话本的一个段子,立即蹲下身,拔下簪子做挖坑状,又用手捧起那些残花,凄凄切切地捏着嗓子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凄惨了两句,翻着白眼想不起来词儿了,只能掩面做唏嘘状,一边暗骂不知道那《石头记》作者是谁,当年她听这故事就笑骂矫情做作,如今哪里还记得那些酸词儿!
所幸菊牙是个混老了宫廷,配合惯了她家主子的人物,立即将德妃一推,粗声道:“你这蹄子,张嬷嬷让你来收拾这花圃,可不是给你闲工夫唱酸词儿的,赶紧做完了还得回去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