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玉呆呆地点了下头,“是,都是我一个人擦洗的。或许,或许是出去之后被做的手脚,也可能是守夜的人……”
那负责守夜的老尼姑也被带了过来,自然是口称冤枉不提,并且表示冥诞日前的几晚都没人进过库房,还有两人为证。
静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茫然抬眼看向一个人,又马上低下头去。
法琬闭了闭眼,又问“看来师姐是记起来了,初五那日,除了你还有谁进过库房?”
静玉不安地挪了挪膝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是师傅!可,肯定跟师傅无关!”
静玉不敢抬眼看慈智,只垂着头道“那日早上,师傅进来找我要个茶壶,说是旧的不小心打烂了。我刚好在整理其他的杂物,就,我就让她老人家自己进去挑选了。可,可那时候我还没开始擦洗刀具。所以,应该不会是师傅,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清觉静静听了许久,直到此时,才盯着静玉问“静玉,你老实说,你那日真的擦洗过那些小刀?”
静玉身子抖了下,沉默了会,才带着哭腔俯身下去。
“住持,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两日要擦洗的东西太多,许多摆设又要换新的出去,我就没来得及。而且,我也没想到第二天就会用上,选人抄血经一事我也并不知情,我也是其中一人,我怎会自己害自己?”
清觉长叹一声“早前我就跟你师傅提过一次,你这个惰懒的毛病果然是要害了你的……”
静玉跪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呜呜直哭,那热泪还流下来也化作了冰冷。
庆王妃突然笑了一声,转向慈智道“都说知子莫若父,这话确实有道理。子女是什么性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父母的多半一清二楚。这师徒跟父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公主说是不是?”
慈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里只有慈智,并没有什么公主。”
庆王妃笑意渐冷,一拍桌子“既然只有慈智,没有公主,那你为何要对我儿下此毒手?出家人慈悲为怀,你的慈悲又去了哪里?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却满口谎言!如今你对着佛祖,难道也敢发誓自己一身清白,从未将这动过手脚的刀带入库房吗?”
她说得快了,险些没岔了气,还是那长脸侍女提醒,她才记起另一件事。
庆王妃挥挥手,静心也被带了进来。
她难得和气道“小师傅,掌管药材库的便是你吧?你那账册我已看过了,哪一日谁用了什么药材、多少份量,都记得十分清楚,很是不错。你如今再替我跟诸位师傅说一说,慈智师傅近两个月来申领的都有哪些药材?”
静心便怯怯地一五一十回答了。
慈灯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这二十几味药里面可不正好就有刀上怪毒的那几味射工等物?
“慈智向来身体康健,只上个月突然说不舒服,躺了两天,我要去看她,她也不肯给我切脉……”
慈圆突然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时静室的布置、谁进哪一间都是你决定的,还有那所谓的时辰相宜,怕不是也是你一手捏造?慈智师姐,你未免太胡闹了!”
一时间,诸多疑点都聚集到了慈智身上。
可她神色并无慌张,只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反问道“那么,敢问庆王妃,贫尼一介出家人,为何要对法琬不轨呢?”
她敛起笑容,原本柔和的眼光变得锋利起来,毫不留情地扫向庆王妃和法琬二人。
法琬心中一颤,却感觉庆王妃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