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昊苓扫了一眼夏柠栾空空的左手,又瞥了一眼提着饭盒的右手,悄悄扬了扬嘴角,“你是来给我送空气的吗?”
夏柠栾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自己向前伸着的左手,赶忙收了回来,将饭盒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坑下了头,仲昊苓只是淡淡地一笑,
“谢谢。”仲昊苓淡淡地说。
“不用谢。”夏柠栾没有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话,只是继续低着头,保持视线紧盯地面。
“不坐下来吗?”仲昊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看了看还是低着头的夏柠栾。
“哦。”夏柠栾感觉热气向外溢出,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视线依然没有改变。
保持,保持,保持视线不变,她是这么同自己说。
仲昊苓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打开了饭盒盖,坐了起来,在病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轻轻把饭盒摆在了上面,猪肝还在向外冒着熙熙攘攘的蒸气,透过余光,夏柠栾隐隐约约看见仲昊苓的眉头皱紧了,于是连忙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那个,因为你流血了,所以才烧的猪肝。”
仲昊苓点了点头,取出一双筷子,轻轻夹了一块,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着,“很感谢。”
“不用感谢,不用感谢,是我的错,害你住院了。”夏柠栾连忙摇了摇手。
“并没有流多少血,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夏柠栾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仲昊苓一口饭,一口菜,努力咽着食物,尽可能地吃掉了每一粒米饭,不住地用左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夏柠栾见饭盒已经见底,仲昊苓轻轻放下筷子,夏柠栾便起身站起,接过空空的饭盒,又重新组装在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谢谢。”
夏柠栾只是不住地点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竟然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吃完。
“那我先走了。”夏柠栾提起了饭盒朝病房门口走去,“对不起。”声音很小,但还是听到了。夏柠栾停下了脚步,不解地转过脸看向仲昊苓。
“没事。”仲昊苓朝她点了点头,她连忙转过身去,冲出病房,大口喘着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夏柠栾冲入洗手间,用手弯成碗状,拼命往脸上扑打着清水,呼吸渐渐舒缓了,她望着镜中满脸狼狈的自己,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而且毫无症状,为什么完全搅乱了自己的内心?好像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这种莫名产生的感觉让她害怕,夏柠栾取出一张纸巾,轻轻吸走了脸上的水珠,拍了拍镜中恐惧的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没错……
仲昊苓站了起来,取来一杯温水,向嘴中扔入两颗消磨药,咽了下去,斜靠在窗户旁,透过窗户向楼下望去,不一会儿,又现出了她的身影。白色的衬衫,格子花纹的裙子,齐耳的短发,随着外面的热风飘扬着,是那么的闪闪发光,他轻轻笑了。
“实在太多了,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猪肝,真是要命。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对不起,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我何时才能真正保护你。”
仲昊苓轻轻闭上了眼睛,黑暗……那个身影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
玻璃窗上只留下了阳光流转的阴影,久久不肯消散,散发出夏天独有的温热。
未来,何去?
……
“天呐,仲昊苓同学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不会留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