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指了那美人道,“我觉得楚大人画的好,却说不出来哪里好,倒是阿宁提醒了我,是眉眼传神。”
灵璧回忆了下,颔首道,“她眼睛生的确实好看。”
说着移步到第二扇格子跟前,忍不住轻念,“梧桐应恨夜来霜。”
怀瑾道,“我幼年时候见谢太妃,她真是绝世的美人儿。”
灵璧点头,“临霜去年回来说她有幸随谢长显见过谢太妃一面,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仍三十许。”
那美人意态风流,手中举了片桐叶,蹙眉正思如何下笔。
灵璧揶揄道,“谢太妃教养的两个人,敏行和颜无双,当真有风格。可惜永始宫,一场大火,梧桐全没了。”
怀瑾指了第三个格子的美人道,“这不是颜无双?听说极美呢,我却没见过。”
画中的颜无双持剑而舞,裙带翩翩,眉目间带着万种风情,旁边题了句诗,开时似雪,谢时似雪。
灵璧道,“这句诗十分恰当。”又轻声念,“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怀瑾怅然道,“谢长显也算死得其所。”
灵璧道,“性格决定命运。他死有余辜。”
怀瑾摇头笑,“你恨他做什么?凭白添气。”
灵璧道,“他辜负了我姑娘。”
说着移步到第四扇屏风前,“这是元敏?”
怀瑾点头,“这是阿敏。”
这位美人只是个侧影,正站在江边凝目远眺,说不出的端庄,旁侧的诗句写桃红又是一年春。
灵璧笑,“她倒真寻得桃源了。当年我们都以为她被萧铮之秘害了,我还进宫大闹了一回。原来她逃到了凌州。”
怀瑾道,“我和她通了十几年的信,没想到她是西昭的王后。”
灵璧嗯了声,移步到第五扇格子前,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我这样美貌!你看楚南安画的,我眼睛那么小鼻梁那么低,这身高,坐下来我都像个擎天柱!”
怀瑾看了眼灵璧,又看了眼画中人,她忍笑道,“你和前面那几位比,眼睛确实小点,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看,协调。”
画中的灵璧托腮斜坐桌边出神,手中拈着支玉钗正对红烛,旁边题的诗是敲断玉钗红烛冷。
灵璧冷哼了声,又移向下一扇屏风。
第六扇屏风上的美人身穿大氅,戴着风雪帽,手中正举了金簪叩击柴门。
灵璧轻启樱唇念,“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怀瑾惭道,“我哪里配画这上面,楚大人还要把我放第一个,好说歹说,把我放在了你后面。”
灵璧指着画道,“下那样大雪,你是在做什么?”
怀瑾道,“当时塔嘉发热,我冒雪去大夫家探望他。”
灵璧点点头,“你倒是尽心,换做我,怕是做不到。”
怀瑾叹息,“孩子是无辜的。”
两人移步到第七扇屏风前,不禁称赞楚南安笔力果然老道,画上的美人十分灵动,芦苇茫茫,她正提着裙裾小心踮脚前行,旁边题的诗是此地有君子,芳兰步葳蕤。
灵璧道,“那北燕九公主倒是个烈性子,不枉谢宥一为她叛变。”
怀瑾惆怅不已,“九公主性格十分好,开朗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