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希尔大发雷霆,夺走了他每日临摹用的玻璃珠,塞进了猫的嘴里,威胁他不去就让猫吞下去。
克莱斯特吓得脸色苍白,本能地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让那只可爱的猫咪看得着急了起来。猫在菲斯希尔的手里挣扎着要下去,却不小心吞入了那颗玻璃珠,一下子被噎住,开始疯狂地朝着克莱斯特挣扎嘶吼。
它挣扎地过于疯狂,让菲斯希尔害怕了起来,她害怕猫会伤害到了克莱斯特,惊慌中,她拿起了高跟鞋,敲在了猫的头上。
一下、两下、三下……
她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癫狂,直到猫已经咽气了,她还在动手敲打着。
克莱斯特已经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母亲染上鲜血的狰狞面容。地上流淌着鲜血脑浆,红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在视觉里冲撞,他的双眼逐渐失神,晕了过去。
醒来后,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菲斯希尔已经彻底地变了,她不再与克莱斯特交谈,只是惩罚、惩罚、惩罚……
拇指般粗重的皮鞭、燃烧着的香烟、装满了三面玻璃的舞蹈室是他的小黑屋……所有菲斯希尔能想象到的,能用到的,都是虐待的工具。
她对克莱斯特越发的苛刻起来,要求高的离谱,克莱斯特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奔波于菲斯希尔给他制定的道路中,容不得反抗。
他渐渐变得麻木,对疼痛的麻木、对恐惧的麻木……对爱的麻木。
猫的死亡对幼小的他而言冲击过大,痛苦到无法承受,为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了遗忘。
遗忘了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遗忘了最喜欢的玻璃珠、遗忘了内心的渴望。
他喜欢绘画,是的,他很喜欢绘画。
很小的时候,克莱斯特就展示出了极高的钢琴天赋,但是更小的时候,他就开始表现出对绘画的兴趣来。
他小时候的愿望是做一名画家,但可惜的是,他在绘画上没有什么天赋,就和普通人一样。
但这并不要紧,勤能补拙,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学素描,到后来能将圆画得迅速标准。
菲斯希尔还未改变前也支持着他,告诉他天赋并不重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时她还会陪着他一起画画,忍着笑对他画出来的四不像进行赞赏。
可是,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温暖爱意在那一晚,随着那只猫一同逝去,他的世界开始渐渐褪去颜色,变得越来越淡,直到快化为虚无。
他忍受不住了,想到了死亡。
齐一一以上帝的视角经历了这些事情,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克莱斯特的心情变化。梦的最后,她看到了她自己,就是那天在陈家书房抓住了他的手的自己。
梦里的自己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很温暖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接近。
然后,她便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面洁白无暇的墙面。
齐一一“……???”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眼里还有着刚醒的朦胧水雾,朝着周围看了一圈。
淡蓝色的窗帘遮挡了阳光,周围没有人,环境很幽静,齐一一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
直到她看到了身旁用于固定药水的支架,那上面正挂着一瓶淡白色的药水,正顺着管子一点一点地输入她的手背。
齐一一“……”
她盯着手背上的输液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