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乐像是被什么戳中一样,低沉地朝齐一一吼道:“我教你别的怎么不见你如此上道!”顿了顿,他似有些不忍道:“可他不爱你,你何苦蹉跎自己。”
齐一一按照剧情一拍桌子,问道:“你怎知他不爱我?他所言所做全都符合你当初的意思,与我一样。”
篱乐只是沉默,末了,莫名大笑出声:“罢了,罢了。”笑声渐弱化为一句无奈怜爱的傻孩子。
他将齐一一拉到一处光滑石头处坐下,耐心同她讲解:“情爱如同那门派,都是武夫却细分各门各派。情爱也是,那兄弟师徒也为情为爱,他于你,不过是相惜之情。”
“你与他,是同类啊。”
齐越给她讲了个微长的故事,是关于莫酩这个角色的身世设定。
莫酩自幼根骨奇佳,食五谷却不懂人间烟火,在那还为成名的年月里,一日有幸遇见一佳人,从此沦为一生的劫。
为佳人成才子,为佳人沾烟火,比翼双飞了一段时日,而后就是所有戏本常见的棒打鸳鸯。
不过这棒打的不是鸳鸯而是那落水狗。
好似所有成名之人是所有未成名之人的眼中钉,脚中刺。他就像那悬赏的黄金,被四面八方不远万里赶来的各路好汉下战书,大多还都是生死状。
莫酩苦不堪扰,索性夺下那武林盟主之位,原以能借此消停与佳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奈何这武林盟主就是那唐僧肉,哗啦一声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想吃上一口,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般兵器,那华丽的高椅下全是骚动的森森白骨。
怎能不中招?
连累佳人独赴黄泉,心甘情愿为他消亡。
而后便是那场遮天蔽日的正邪之战,对了,这场齐一一也有幸莫名加入其中,莫名一战闻名,莫名成为下一个靶子。
然后遇见了上一个人肉靶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不过是靶子间的一见如故,心心相惜?”齐一一问道。
他沉吟一会儿:“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少女的心情未变,齐一一说道:“可如今我知他过往也不过是多了怜惜之情,并未缺少什么别的感情。”
篱乐听完她的疑惑,平静的询问了她几个小问题。他自始至终都一副表情,好像他们两是探讨两国和平共处的外使。
之后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他有些惊喜:“你爱慕他。”话尾却带了点惆怅。
齐一一点点头,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
可他随后沉声道:“他并不爱你。”
哦吼,这么说,少女可就不服气了。
所以少女打算去表白。
于是齐一一起身离去,篱乐并未拦她,只是微微叹气,呢喃着什么却随风散去,只一声叹息传入她耳。
到家的时候,莫酩正懒倚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边一坛酒。月色笼罩于他,映出他微颓模样,冷冷清清如同那一弯月。
他的手中摩挲着什么,红绳垂落于白衣,好似那颇有韵味的一道朱砂,沁入那无垢的白,擦不掉,洗不透。
他见齐一一来,慌张的将手中之物挂在脖颈,红绳没入他宽大白衣,如同隐入那极度的黑,不见踪影。
我从未知他还有此物,如此珍视宝贝,想来是那佳人之物。
莫酩朝齐一一走来,身影有些微晃:“怎么回来了?”
“我有一事不解,想请你为我解惑。”齐一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