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你节食么?还是美国人做的饭太难吃了?”叶莲娜在出门去食堂之前对她问道。
“不,我只是晚上有约。”祁旻一边处理数据一边愉快地说道。
“你也开始约会了?喜闻乐见啊。”叶莲娜挑眉道。
“约会谈不上。”祁旻只是捋了一把头发说道,“我认识了一个本地的布尔什维克,因此去吃饭顺便读一下《资本论》——你想一起么?”
“本地的?”叶莲娜惊讶地问了一句,而后耸了耸肩,“算了吧,美国的都是托派,估计看不上我们这些CCCP遗老。”
祁旻刚想说她新认识的布尔什维克看名字还颇有CCCP风格,然而又一想一个说英语自认为是中国人的人,即使名字的来源偏东欧似乎也并不意味着什么。况且她的重点知识蹭饭,读《资本论》是附带的,要是让叶莲娜去跟他们吃中餐估计会很尴尬。
“那好吧,你去吃饭吧。”祁旻对她挥了挥手,“我把手里的活儿干完,争取早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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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对于祁旻而言早点儿下班是不可能的。拜她已经用了六年的垃圾笔记本所赐,每个文件打开一次都要花费十几秒,即使她操作再快,时间仍然浪费在了开文件上面。
因此今天她没有跟安东一起去逛亚洲超市——毕竟是以带他读《资本论》为借口,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地点菜。
来到安东收拾整洁的公寓里,祁旻第N次感叹把房子当家住和当宿舍住就是不一样。
此时安东正在做饭,看起来他今天下班儿也比通常晚了。祁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到茶几上有一摞账单,从那当中她看到一张工会的账单:“哦,你还参加了工会,中餐快餐店也有工会?”
“没有,所以我加入了另一个连锁快餐店的工会。”安东从厨房里出来,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在原来的老板走后,我劝留下来的人都参加了工会。”
“会费倒也不多。”祁旻放下账单,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题是,参加这种工会有用么?他们应该没有空闲为了几个会员,去跟少数族裔的个体经营者谈判吧?”
“要谈判涨薪不太现实,但至少可以使人免于失去工作。”安东有些无奈地说道,“工会有各种麻烦事,然而这是资本主义社会给无产阶级放开的保险机制。不过从另一方面,工会也是消解无产阶级革命性的有力手段。”
“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活下去比较重要。”祁旻感慨了一句。
“说真的,旻,你为什么不去在学校找一个兼职,然后参加学校的工会呢?”安东突然提到,“即使在研究生工资方面涨不了钱,你或许也能争取到更好的医疗保险。”
祁旻想了想,其实她也听说过有人这么操作,但找个兼职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可能没时间……而且我现在的医疗保险也差不多够用了。”
“医疗保险还有够用的时候?”安东惊讶地说,“你怕不是没生过病吧?哦,也对,你的确有可能没在这边生过病。有很多人嫌贵不去看病,最后小病拖成大病的。”
“但我可以回国看病。”祁旻无所谓地解释道。
这个回答如意料之中地让安东沉默了两秒,而后他以一种仿佛是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也希望我能够‘回国’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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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概是要归功于选择了正确的工会,安东的收入情况一直都还稳定。而且他不像那些“美国佬”一样超前消费,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传统的亚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