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心的侄儿侄女,一个恃宠生骄任性刁蛮还不服管教,一个粗枝大叶不通人情世故偏要盲目宠溺劣性妹子,兄妹俩都眼高于顶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感受,祖宗挣下的名声、基业,不懂维护经营,就这么任意挥洒,迟早是要被他们败掉了!
平时都有教导的,侄儿侄女也能认真听讲,以为他们全懂了,现在才知道:他们或许从来、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所说的话对于他们不过是一阵耳边风!
石二老爷从未像今天这般心灰意冷,却又如释负重,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整颗心反而阔朗松活起来,他唯愿尽快离开威远侯府,他又不是没有私产,老家有山林田庄,京城大宅院三两座,铺子、酒楼十几个,手头珍宝、金银无数,足够过安闲富贵生活。
石宏见叔父站起身,拢着衣袖决然离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感觉叔父这次是真生气了,忙撇开石佳的手,赶上几步去送叔父回房,一边代替妹妹,极力向叔父赔罪,石二老爷只是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了,见他还一直跟着,石二老爷便停下来,对石宏说了一番话:
“我年近不惑,岂会真与你们晚辈一般见识?近来愈感精神不济、心力交悴,只怕要发病,早想找个清静地方休养,正好就趁现在走了罢。
佳儿越长大越顽劣无状,随意就戏弄人,视人命如草芥,前些天那赵姑娘……虽说那两名家丁已经打发掉,最后做成她宿在我房中的假像,我也答应去提亲,才避免了她寻死,但若娶她做填房,便是石府二夫人,佳儿必定深以为耻,不依不饶,再将这事说破,赵姑娘如何自处?我离开,也省得两厢烦恼。
这一次,佳儿竟欲谋害孟四姑娘,孟府势弱,可安国公府、霍英是好说话的吗?还有那德昌侯,当场指责我教导无方,大有从此后不与威远侯府往来之意!我这块老脸是拿不出手了,无能应对。说实话,我想过要将佳儿送去寺庙清修,不然就庄子上关两年,如今看来你是不会答应的,那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石宏皱眉道:“叔父,我常年在外,哪有空闲和精力打理侯府?再说此次回京只是听候调任,或许很快就会离京,不知往何处驻防,您若走了,侯府怎么办,佳儿怎么办?”
石二老爷爱莫能助:“我去意已决,你若不放心侯府和佳儿,那便尽快娶一房贤惠能干的妻室,如此既可为石家开枝散叶,亦能陪伴佳儿。”
石宏看着身形单薄羸弱,风吹似地越走越远的石二老爷,下决心般握了握拳头,转身走回去找妹妹石佳商量——叔父走了,确实应该娶一房妻室回家照顾妹妹,既是与妹妹做伴的,那自然要看妹妹的意思,她喜欢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