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清的手机又陆续收到好几条不堪入眼的骚扰短信,他一条一条删除干净没再多看,黏在背后的目光充满怨毒,教室里的空气闷热,叶河清额发慢慢湿了一层,也许是气温闷热所致,也许是受到张旸的恐吓影响。
两堂课在煎熬中拉长度过,叶河清一下课就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地向外疾步走。薄薄的短衬衣湿了一些布,贴在脊背窥见一丝年轻人皮肉的颜色。
年轻人的皮肉,不光看,摸起来手感也是好的。张旸目光阴鹜,叶河清收拾东西出了教室,他紧随在后。
叶河清腿脚一瘸一瘸地疾走,腰背却立得笔直。他走到停车场后已有些微喘,准备给车开锁,发现租来的小电瓶轮胎让人做了手脚,两个轮子干瘪,明显把里面的气全放了出来。
而会做出阴暗卑劣手脚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学生们放学离开,停车场渐渐空了。叶河清朝校门口的方向走,这所夜校的设备比较陈旧,通往门外的小道超过一半的路灯都没亮。
未经修缮的路灯偶尔漏出明暗交错闪烁的光线,光线把小道截成一段一段的,树叶荫浓,风挲挲吹响。慢慢的,另外一道出现的脚步声与他走路发出的声音重叠。
叶河清回过头,张旸笑嘻嘻的对他招了招手,经过黑暗的路段,嘴巴故意发出诡异又得意的叫声,骂他□□。
张旸就像一个游荡在黑暗里的魔鬼,仗着自己家里暴发户的背景,对叶河清这个没什么背景身份的残疾人进行辱骂。
“臭女表子,以为把卖屁股卖给霍家就能脱离我的范围?”
叶河清喉咙紧了紧。
“霍家两兄弟都在搞你是吧,你怎么这么贱,女表子,md,是不是因为老子一个人所以满足不了你?”
叶河清捏起来的拳头也紧了紧。
“你这女表子要被霍家那两兄弟玩烂了,老子现在不屑玩你,但还是要骂你!”
叶河清整个身躯进入紧绷的状态,像一把蓄满状态随时身寸出去的弓箭。
他仰头,远望几乎遮在云层里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周围环绕着一圈淡淡浅银色的光辉,蝉声在月夜下依然聒噪地吵闹。月色真美,他想。
他听不到张旸的谩骂,张旸更肆无忌惮,打开手机摄像不紧不慢地跟在叶河清身后拍摄,对他进行精神方面的欺压。
整个过程是缓慢的,张旸自从盯上叶河清,没像以往用钱砸人,砸钱不行就来硬的。强迫叶河清的行为他很少做,他享受欺压叶河清的过程,喜欢看他明明害怕却故作坚强的样子。
叶河清报不了警,这是他进入社会校园中,遭受的第一次也是时间最长的校园暴力。
成年人的世界,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一套生存法则。这套法则辛苦,残忍,需要更多的毅力。
叶河清奈何不了张旸,这是他的无奈,同样是习以为常的一种悲哀。
叶河清顺利乘上回家的公车,张旸没有再对他进行跟踪拍摄。回到熟悉的旧平楼,叶河清看着亮光的三楼,从敞开的窗户稍微看见屋内的白炽灯。
他吐出压聚再胸口的浊气,上楼。
门口开着一条缝,叶河清眉头轻皱,旋即露出一口笑,面容平静纯挚。
“小照,我回来了。”
刚推门,叶小照正扭着拖把拖干净地板的水渍。
“哥,我早上才拖过。”叶河清伸手去接,叶小照递给他拖把,鬓角流了点湿汗,身体散发淡淡的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