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问“妈,要我和二哥处理吗?”
老太太想了想,说“你们都能查到,复生早该知道。他的老婆和孩子,他不会自己处理么?”
——只怕很快就不是了。
这话,江采只敢在心里嘀咕,万万不敢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天黑了。
江采扶起老太太,唐书琴推着老爷子,四个人一起回屋。
刚进门,好巧不巧,正撞上回来拿东西的江复生。
贺振飞左手一个公文包,右手一个小行李箱,站在江复生身后,这会儿有些尴尬。
老爷子一看见他们,不知想起什么,激动起来,怒视老太太“打我孙子,坏!不准打我孙子!”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回去“我叫老二行的是家法,你们江家老祖宗定的家法!也就你现在这样,换作从前,你早挽袖子亲自上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唐书琴哄了几句,跟江复生打了招呼,忙把他推走。
江复生走不掉,干脆大大方方留下来,叫了声“奶奶,小姑。”
老太太看着他,意味深长“陈樱住院后,你都快成家里的稀客了。”
江复生解释“公司忙,事情多。”
老太太不咸不淡的“你总有理由。”
江采咳嗽了声,招呼他“复生,坐下陪你奶奶说说话,你最近不怎么回来,老人家可想你了。”
她走到另一边泡茶,贺振飞过去帮忙。
老太太招招手,叫江复生坐她身边,问他“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江复生笑笑,“早好了。”
老太太摇头“还有药味,隔老远都能闻到,你没闻到么?”
江复生平静道“贴久了膏药,味道不容易散。”
老太太不戳破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叫你二叔打你,是你该!关心你,是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孙子。你爷爷那样了都知道心疼你,我能不心疼吗?”
江复生看着老人,平和而温柔“我明白。”
老太太点点头,问“你为什么该打,知道吗?”
“犯了错。”
“犯错未必要动用家法——”老太太说,“谎话编的再好,你糊弄不了奶奶。你说你酒后失控,可我问了小飞,那天你压根没碰酒,他说你病了。”
江复生语气平淡,“醉酒也好,病了也好,都是一时放纵。”
老太太断然道“谁都可能一时失控,你不会……到底是真的放纵还是念念不忘,你心里有数。”
“奶奶教训的是。”
老太太苦笑。
别人都羡慕她有个万里挑一的好孙子,一表人才,性格尤其好——和他一般出身显赫的少爷,哪个不是有点这里那里的小脾气,触了逆鳞可了不得。
江复生不一样,生意之外,他几乎从不令人难堪。
那是多年修炼的涵养,也是与生俱来的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怎不让人心折。
实际上呢?
冰块还能凿出条裂缝,江复生软硬不吃,心冷如铁。
于是,老太太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把证领了?”
“如果陈樱愿意。”
“她早就愿意了。医生说过,她体质特殊,万一打掉这一胎,以后有很大风险怀不上孩子,这些年她被阿源保护的太好,离开阿源,她能一个人过吗?还有,你小姑姑是嫁出去的人,你二叔的两个堂妹都在国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