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 你好糊涂啊!”李妈气的发抖,对立在一旁、低头搓手的男人说道“太太那样的性子, 没事儿会突然跑出去吗?你带她出门就算了,好歹在车里等着, 看她办完事!你说, 咱们这样的人家, 你就不怕太太被人绑了,隔天一个勒索电话打过来?”
钟叔额头冒汗,“是我的错, 全是我的错。”
老太太坐在茶几前,这时抬了抬眼,不咸不淡“罢了。既然复生已经赶去,想必不会出大事。李妈, 你念他一次, 他长个记性就够了, 人又不是他拐跑的。”
钟叔说“老太太, 这事儿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老太太摆摆手, “你出去吧。”
待钟叔走了, 老太太招手, 让李妈坐过来。
李妈余怒未消,见四处无人,推心置腹道“老太太, 他……他竟然一声不吭的把太太带去医院, 去那儿还能干什么?太太肚子里的, 怎么说都是他的侄子侄女儿,他安的什么心呐!”
老太太的眼皮耸拉着,不说话。
李妈又劝“无论如何,太太和他千万不能见面了,嫂嫂和小叔子牵扯不清,总不是个事情。您瞧,他只要一句话,太太就出去了。先生的话,太太都未必这么上心。”
老太太笑一声,语气慢吞吞的“说到底,复生和陈樱还没领证。他们俩的关系,陈樱动一次手术就能结束。”
李妈忧心如焚“那怎么办?”
老太太端起紫砂茶杯,吹了吹气,“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复生对陈樱有意思的?”
李妈摇头,很是疑惑“我一直想不通……有孩子之前,他们怎么都凑不到一起去啊,满打满算,碰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楚。”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陈樱搬进来前,复生亲自列了几道菜,叮嘱老贺,说是陈樱爱吃的。起初,我也没放心上,只当他征求过人家的意见。后来陈樱来了,我一看她成天心神恍惚,怎么都不像会介意吃穿这些琐事,于是背着复生,叫小飞来问话。”
李妈问“小飞怎么说?”
老太太叹息“有一年,江源带陈樱来家里过年,桌上正好有这几盘菜,陈樱多吃了两口,复生在一边看见了,几年过去,他始终记在心里。若非这样,就算是我,也难猜到他对陈樱的心意。”
她闭了闭眼,苦笑“缘分这东西,真的强求不来。从前,我想给复生找个开朗、坚强的媳妇儿,像书琴那样的就很好。他偏偏看中了陈樱,人家的心还不在他身上。”
李妈也叹气,说“日久生情,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可先生是怎么看上太太的?”
老太太淡淡道“这谁能知道。他啊,冷心肠硬骨头,除非自己肯说,没人能撬得开他的嘴。”
她抿一口茶,脸色冷下来,“——就算铁打的骨头,明天他再不去领证,别想踏出大门!我还有一口气,这家里终究轮不到他一意孤行!”
话音刚落,唐书琴进来,说江复生的车到了。
李妈扶起老太太,唐书琴推着老爷子一起往外去。
老中青三个女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樱又是从哪儿被接回来的,难免神色沉重。
唯独老爷子一无所知,高兴地拍起手,“孙子回来了!孙媳妇儿回来了!大胖重孙也跟着回来了!”
老太太听了,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低喃“……这多灾多难的大胖重孙哟。”
走出门口,车已经停下,江复生替陈樱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老太太寒着一张脸,刚想开口,旁边的唐书琴轻轻‘啊’了一声,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