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或许觉得老两口有些绝情,毕竟这是你们儿子留下的骨血,可是,在这个年代。老两口的做法,绝对算是厚道了。
女人也很感激公婆的做法,而且,这女人很勤快,家里还有个老式的防布机,她虽然因为孩子小,上工总是耽误,挣不着太多的工分,却依靠着坊布手艺和针线活,小日子过得也很让人羡慕。
这会儿的的确良那是得用布票,还得找人托关系才能买到,其他的颜色好看的布,也是需要布票的,唯独手工做的农家布,这个只要不是大量的机器生产,上面是不会管你们私下交易的,但说法只能是小农经济交易。
因为这女人的丈夫是为了公家牺牲的,在村子里拿自己坊的布换生活用品和买盐钱,自然是没有人说什么的。
反正这粗布不值钱还累人,做点儿针线活,熬油点灯的最后也就是挣点儿汗水钱,她一个寡妇又得供儿子念书,倒也没人眼气她。
乐冬站在栅栏外边儿喊道:“六嫂子在家不?”没办法,不是乐冬不懂礼貌敲门,而是这时候,有事儿都是靠喊的,要是不守礼的,还有直接推门就进的。
六嫂子顺着支着的窗户里伸出脑袋道:“在呢,这位妹子有什么事儿?”
因为自己是个寡妇,为了避嫌,她除了干活,一般是不出屋的,免得瓜田李下的让人说嘴,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又没有再嫁的心思,实在没必要惹得一身骚。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丈夫多么有心,毕竟,人都走了十来年了,就是再深的感情,也会淡了。
只是,六嫂子明白,自己母子之所以被照顾,那都是因为自己的丈夫为村里牺牲了,是感念自己的忠贞,这才有了安宁。
再说,她也看的明白,那些人家有老爷们的,有几个不是老爷们不顺心,就一顿揍不说,还得天天伺候着公婆小姑。
而自己又是个嫁过人,还带着孩子的,到时候,自己肯定被嫌弃不说,自己的儿子怕是也得受气。
那自己是得有多想不开,泛着现在这样清静自在的生活不过,然后遭罪、憋气的去伺候人家一大家子?
所以,深居简出的六嫂子,跟乐冬只能算是互相知道却不熟悉,再加上,村子里的人跟知青们的隔阂,让两人基本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对于突然造访的乐冬很是疑惑。
不过,因为六嫂子坊布卖布,本着上门是客的原则,很是热情的招呼了乐冬。
乐冬本人就不是什么热情能说会道的,所以,直接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
六嫂子知道这是有生意上门,自然就更热情了,将人让到自己屋子,然后打开自己的炕柜道:“嫂子这边儿全是粗布,可没有什么花样,但保管结实,乐家妹子看看,可有相中的?”
炕柜里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大摞被褥,乐冬摊开一床炕被看看,真的是厚实又结实,上面的针脚细密,还行了一道道的线,免得跑了棉花。
乐冬很满意,问道:“嫂子这是怎么个换法?”现在,买卖是不能说买卖的,只能说是换。
六嫂子道:“这里炕被厚的是七斤棉花,薄的是四斤,你要是有布票或者棉花票,厚的就是五尺布票或七斤棉花票加上一块五毛钱,薄的就是三尺布票或者四斤棉花票加上一块钱。”
“当然,你要是直接有棉花,那就给我一块钱就行,要是没有票,就是厚的两块五,薄的一块八。”
六嫂子这是基本就收了棉布钱,价钱实在是厚道,于是笑道:“那我就把这几床都拿了,我这儿没有多少布票和棉花票,就直接算钱吧。”
一听乐冬全要了,六嫂子看着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