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门前,苏果毫无困意地眺着远方,黑白分明的杏眸便是发愣的时候,都仿佛带着神采。
不知不觉已是四五日,那晚之后,她没再见过那个男子,也没听说摄政王的新传言,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将她的话散布出去。
苏果没那么担忧了,但偶尔也会好奇,那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当真是个侍卫么,他守的又是何处的门呢。
“果儿,你在想何事?”陈安洛过来换班,见苏果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
苏果收回思绪,见是陈安洛,笑道:“没想什么,你来啦,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么。”
“嗯,你近来魂不守舍,我想早到替你守一阵。”陈安洛温和地笑笑,他的脸色还有些温病初愈的苍白,但掩不住长相俊秀,笑起来眼梢略微往下垂,显得有些孩子气,很能让人觉得亲近。
苏果应了声,接过陈安洛递过来的油纸包,“这是?”
“膳房的张管事偷偷塞给我一斤葱饼,我吃了点,也分了些与李荃他们,余下这些是你的。”
苏果往外推了推,摆手道:“我不用,你病才好,还是留着给你。”
陈安洛看着揣回到自己怀里的纸包,唇角带笑,“果儿,不如我们坐下一起吃完它?”
说完不等苏果回应,陈安洛拉着她的袖子,往冷宫门前的矮阶上走,两人一坐下,他就将油纸摊开在苏果的膝腿上,被油浇裹的葱段,亮晶晶散着香喷喷的气味。
“快吃吧,你不吃我就将它扔了。”
苏果舔了舔唇角,不好意思地拿起了小块,“谢谢安洛。”
陈安洛拍拍她的肩膀,带着读书人特有的语调,抑扬顿挫,“没事,本就该互相照应。”
苏果看向他点了点头。她才进来皇宫一个月,但她知道,他们这些人就是最下等的奴才,平常一天一顿饱饭都已是不错。安洛读过书,时常代宫人写家信,是以偶尔会有人送些吃食,监栏院的太监们因为他才多得了口福。
苏果常常觉得能认识陈安洛是她进宫之后运气最好的一件事。
早上刚过卯时,暑气还未盛,婆娑的树叶遮荫下,两个年轻的太监相互依偎着坐在台阶上,各自咬着手里的那块葱饼,偶尔传出些清脆笑声,成了宫内少见的闲适风景。
苏果咬完饼,嘬了嘬白皙细嫩的食指指腹,藏了几天的疑问趁着此刻问出口:“安洛,我记得宫里的官员,戌时前都得出宫的,是么?”
“嗯,皇宫里不得留外男。”陈安洛看向苏果,视线在她嘴角的一点油渍上停了停,“你为何问这个?”
“我有晚守夜的时候,好像看到小道的尽头有个男子走过。”苏果怕给陈安洛带来麻烦,不敢将那夜的事说出来,只能真假掺半地提问。
“那定是哪道门的侍卫擅离值守,你守的是夜半,以后看到这些就权当没见到,别看也不准好奇,知道吗。”
“嗯。”
苏果知道安洛是替她着想,细细想来,那个男子衣袍带血,或许是受了小伤的侍卫,所以在冷宫里稍事停留吧。
“果儿,你怎么又发呆了?”陈安洛没忍住,边说边伸手擦掉苏果嘴边的痕迹。
苏果被他的指尖碰到唇角,吓了一跳歪倒,差点摔下木阶。
“只是替你擦下嘴,你怎的怕成这样。”陈安洛拿出布帕,拭完手抬头道,“好了,日头将晒,你现在先回监栏院,省的待会儿中了暑气。”
苏果红着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