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彻底慌了, 赤着脚站起来,握着手机一会打电话, 一会打开购票a,冷汗很快濡湿头发。
陆焱将皮带咔哒扣好,抓起旁边的t恤套上,一手撑起拐杖, 一手钳住小姑娘手腕,将她推进房间, 声音沉稳冷静,“你去里面换衣服,我们赶早上回兰州的火车。”
“票我来买。”
顾湘这才回过神, 仿若有了主心骨, 冷静一点点,慌乱地换下睡衣, 随便换上衣服,翻出身份证。
她换好衣服,不过才凌晨二点。
夜凉如水。
顾湘时不时瞟一眼时间。
可是, 他们再急也没有用, 南城离敦煌很远, 他们必须到兰州才能飞南城, 但是敦煌到兰州的车只有那么两三趟, 最早的火车是七点钟。
顾湘抱紧手臂, 一遍遍给南城的家里打电话, 但是都没有人接。
陆焱点了一支烟, 直接拨给南城第一医院副院长,仔细询问一番情况,一颗心稍稍落定。
“你妹妹服用安眠药的计量不多,只是之前喝过酒,产生了过敏反应,现在刚送进手术室,但是应该没有事。”
顾湘呆呆地,眼睛里没有一点光,牢牢盯着手机上的“妈妈”二字,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陆焱蹙眉,见小姑娘六神无主地倚在墙角,他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拨进怀里,伸手抹去她脸上湿湿的泪痕,压低嗓音“别担心,你妹妹肯定没事的。”
他又耐心重复一遍刚才副院长的话。
顾湘愣愣地看着他,好像这才听了进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眼神仍旧暗淡,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手指紧紧握着手机。
她咬紧了嘴唇,下唇浮现一道红痕。
……她是罪人。
南城第一医院。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是次日下午。南城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空气里黏黏腻腻,一股湿漉漉的热气,令人极不舒服。
电梯叮的一声在顶楼的病房打开。
陆焱和医生走在前面,顾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上他们的脚步。
“顾小姐没大碍了,幸好她计量服用的不多,不过酒精和安眠药一块服用太危险了,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万一她再晚几小时送来,可能真的就脑死亡了。”
顾湘听见“脑死亡”三个字,脸色更白,身体一抖。
陆焱回头看她一眼,皱眉,朝医生使去一个眼色。
“不过还好给好,都是虚惊一场,您看,现在都没事了。估计再过一会就能醒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医生赶忙说。
陆焱颔首,刚要再问问别的,兜里手机震动,他看看号码,是公事,他昨天情急下再次请假,也幸好他处于养伤期间,还算方便。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接个电话。”
他腿脚不便,撑着拐杖奔波一夜,此刻脸上浮现隐忍的倦色,医生一边担忧地劝他卧床休息,一边扶着他走到楼梯间。
一时间,整个走廊只剩下顾湘一个人。
空调幽幽吹着冷风,拂过她的后脖颈,汗毛根根竖起。她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墙壁,心底很乱。
差一点就脑死亡…
顾沁怎么会这样…
顾湘无力地拨拨头发,慢慢地蹲了下去,咬紧牙,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
她也和王佳琪想的一样,以为顾沁喜欢陆焱不过是虚荣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