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着:“我忽然想起你身上有伤,我想帮你处理一下。”她抬眸看他,迎上他的眼,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可以吗?”
她表情无辜又可怜,每次问出这“可以吗”的时候,谢临意都觉得自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声音和情绪。
他可以!
他一向懒得说话,因为和一些人说话挺费劲的。
可夏蝉不一样,她说话轻声轻语,像是细雨掉在身上,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他没说话,让开了路,让夏蝉先进来,算是答应了。
夏蝉提着医疗箱走进屋里,她把医疗箱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棉签这些东西来。
本来以为谢临意只有脸上这边受了些伤,可他脱了衣服之后,手臂上这些全都是青紫一片,足以见得他被人欺负得多么凄惨了。
夏蝉鼓了鼓气,谢临意坐在了她身边。
桌边的凳子不高,他坐下来,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就这么坐着看,都觉得很长。
夏蝉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来,她的小未婚夫腿真长。
她微微弯下腰来,先处理了下他唇边的伤口。
谢临意喉结动了下,黑眸看着正在替他处理伤口的夏蝉。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感受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蒋真真她们用的香水味道完全不一样,闻着很舒服。
她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而他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似的,很认真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从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谢临意眉头一蹙,没出声。
夏蝉长得很不错,也怪不得黎旬会对她有好感了。
此时,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脸蛋上泛着一丝粉红,白里透红,看着很通透。
她眸中的琥珀色,被纤长的睫毛挡着,看不太真切。
她处理得很快,不到一会儿就直起了身来。
她紧接着开始处理他身上别的伤口。
谢临意揉了下眉心,觉得家里多了个人,似乎还挺不错的。
反正听话,又蠢。
大概是触碰到了谢临意比较深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夏蝉抬起眼眸来,明亮的眼神里闪过紧张,“啊?弄疼你了吗?”
谢临意薄唇紧抿着,冷白的脸上被她的影子所笼罩。
他“嗯”了一声,“疼。”
夏蝉放轻了手,那一点点酥麻的触感从身上传递到了大脑神经里面,谢临意眯了下眼睛。
她很快就帮谢临意处理完了伤口,下楼去继续做作业。
重点班的作业和卷子很多,加上今年又是高三最后一年,时间更是紧迫。
她在楼下学习到了晚上十点才上楼洗澡睡觉。
她前几天晚上总是梦到父母去世的场景,每天早上醒过来,脸上都是湿的。
可这一天晚上,她却是梦到了别的。
她梦到昏暗的茶水巷里,少年被人欺负,她站在巷口,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你的未来,我来守护!”
醒过来之后,夏蝉无语地打了下自己的脑子。
她在梦里,怎么说出了那么羞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