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陆浅衫第一次在他车上睡着。
傅忱不禁怀疑自己的车有催眠的功效,但为什么他越开越精神?
他直觉陆浅衫今天睡前不太开心,嘴上说是因为累,但傅忱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陆浅衫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中似乎带了一点复杂的伤怀?沉甸甸的,一闪而过,再看就像一滴墨水化入海里,被强行稀释了凝重。
他把陆浅衫放在主卧室的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换一条毛巾擦脚。
未经允许,傅忱没给陆浅衫换睡衣。
目光下移到陆浅衫的裤脚,傅忱动作轻柔地卷起裤脚,果然看见了将近二十公分的疤痕,触目惊心,仿佛一朵月季被人生生掐碎了一片花瓣。残缺固然也有它的美,傅忱心疼这中间的煎熬和血泪。
当时囿于经济条件,陆浅衫没有尝试祛疤,后来干脆就不管了。她这辈子不打算找其他人将就,身上有疤没疤,除了自己知道,其他的有区别吗?
只有在陆浅衫熟睡的夜间,傅忱才敢轻悄悄地看一眼。
没错,傅忱是个惯犯。
裤兜里的手机亮起,傅忱给陆浅衫盖上被子,退出去接电话。
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没有惊醒陆浅衫,值得被戴上一朵大红花。
今天陆浅衫和湛白凝的侵权案开庭,傅忱和陆浅衫都不乐意再想见到湛白凝,委托代理人出庭。有些人连她最后一败涂地的模样都不值得观赏。
他最近细细想来,陆浅衫大学时那些不经意的倒霉,里面可不都是湛白凝的手笔吗?
起初她们宿舍搞卫生是轮着来的,湛白凝忽然有天给了陆浅衫一点钱,打着友情牌,为你好,“哪里都是兼职,浅衫,我给你制造就业机会。都是舍友,先接我的单吧?”
陆浅衫那时的稿费就不止了,湛白凝还以为是刚来那阵,陆浅衫什么兼职都干。
湛白凝搞卫生总是拖拖拉拉,应付了事,陆浅衫排在她下一位,工作量被迫加倍,她想着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便答应了。
其他室友有样学样,后来渐渐也忘了给钱,因为明面关系好,陆浅衫忍了一个月。
但谁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因为傅忱有点洁癖,陆浅衫在罢工与否之间摇摆。她不想干了,但是怕宿舍不干净被男朋友嫌弃。
傅忱无意间知道了这事,直接不让陆浅衫干。宿舍越来越脏,傅忱请了一个钟点工,把陆浅衫床下那块地收拾干净,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抱着手和陆浅衫在走廊等,看见有人回来,便道“对不起啊,本市钟点工一小时二百,太贵了,只够收拾四分之一的。”
他说话毫无诚意,谁不知道傅忱有钱。
湛白凝看见钟点工来来回回把陆浅衫那块地擦了十遍,恨不得砖缝都给抠干净,脸色青了又白。
傅忱心里嗤笑,谁不知道本市的消费水平,湛白凝拿那点钱膈应谁呢。
大学时,情侣坐在一起上课,再正常不过。傅忱和陆浅衫也腻歪了一阵,但很快,陆浅衫就被舍友以“见色忘义”的借口拉回去,和湛白凝她们坐在一起,上课给她们答疑解惑。
把陆浅衫当私人家教使唤?
傅忱一开始没想到还会有人心眼小到看不惯他和陆浅衫在一起,后来琢磨出不对劲来,尤其是电吹风那事发生之后,强硬地把陆浅衫拉出她的舍友圈。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看似没什么,细想全是恶意。
律师给傅忱发了一份资料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