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二十四年来, 从没对人类有过心动的感觉, 可当刚刚回头, 看到月光下女孩的那一瞬间, 从清晰地听到胸口传来的那下‘扑通’声的时候, 容白就明白了。
这就是喜欢。
除父母亲人以外, 容白活了二十四年至今,头一次喜欢上别人,还是个听说过几天才能过十八岁生日的小孩。
容白自认为理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掉线,可当他从听到那下猛烈的心脏撞击声后, 再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家里了。
鼻腔内是颜料的味道,左手画刀,右手画笔。
而面前, 则是一副画着月下少女的侧颜油画, 与今晚转身时看到的那幕相同,背景是黑暗的夜空,没有一颗星, 唯一的光源是最高空悬挂着的那一轮明月。
它的光芒没能将‘顽固’的夜空改变,倒是将下方趴在栏杆上仰头赏月的少女照亮了。
她弯着眼, 将手指试探性地指向黑暗, 做出要‘点’的动作, 偏偏容白就将她的手指画成了刚伸出又未点下去的动作,和他写剧本的时候一样使坏,明明可以直接将结果创作出, 却非要卡在那里,让人不上不下。
看戏时总想问一句下一集会发生什么,看画时也要难受,她手指要点什么,点下去会发生什么。
虽然创作时是借着那股头脑发热的劲儿,激情创作了这幅画,可现下,容白画完后恢复了头脑清醒,只看了画一眼,就能解释出她的手指点下去后会发生什么——
会点出一条星河,然后将独挂明月的夜空照亮吧。
其实这个答案很明显,容白创作时,已经将答案表现在了画里,毕竟这夜空只有一轮明月,少女那闪闪发光仿若藏着亿万颗星的眼睛是哪儿来的?
他将画刀画笔放在一旁,从盒子内抽出一根细长的勾线笔,沾上白色的墨汁,在右下角提上了名字——
《月与星下的少女》
嗡嗡——
嗡嗡、嗡嗡——
脚边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容白揉着困倦的双眼,接听了电话“喂?”
“喂!容白!”电话那头传来了顾然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兴奋和活跃,“你睡醒了吗?”
“正准备睡。”
熬了一整夜的他,大脑极度需要休息,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会让他觉得不适。
他将手机稍稍拿地离远了些。
容白的声音是有点不对劲儿,顾然惊讶“还没睡?昨晚你离开的不是很早吗?我去的时候,副导告诉我你在四楼躲清闲,可后来到需要你发言的时候,根本没找到你人,我们两人都以为你撒谎,实际上早回家睡觉去了。”
宴会还没结束,需要最后致辞的导演没了。
这种事情听上去不像话,但主角一旦替换成容白,大家又会觉得这很正常。
他就喜欢拍戏,讨论剧本或是拍摄时让容白待多久都行,哪怕是一整天不离开片场,他都能做得到。
但要说交际应酬?
容白能待一分钟就算多的了,所以副导和顾然象征性地给容白打了几个电话,发现对方拒不接听后,就认命地拍拍彼此肩膀,上台打圆场去了。
“哦,突然有灵感,画了幅画。”
“这样。”顾然并不惊讶。
容白有两大爱好,一是拍摄,二是画画。
包括上一世容白和他都已经大红大紫,被世人熟知的时候,大家也只了解他的前一个爱好,除顾然以及个别人物外,甚少有人知道容白还爱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