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秦莞起身,扑向秦耀。
秦耀大步上前,将她扶住。
屋内众人皆向两侧退开,屈膝见礼。
秦莞抬头,看着记忆中至亲的脸,一时间遭人虐杀的愤慨、被人背叛的委屈、临死之时的无助齐齐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抓着长兄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耀素来性子冷淡,少见温情,唯有这个相伴长大的妹妹让他真正放在心上。此时见向来肆意洒脱的她哭成泪人,心疼之余不免愠怒。
“你家姑娘因何落水?可与三郎君有关?还是二姑娘?如实道来!”威严的气势,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喜嬷嬷上前提着小心道:“回大郎君的话,姑娘是自个儿饮了酒不小心跌到了湖里,当时并无其余郎君或姑娘在场,都怪老奴看护不周,请郎君责罚。”
说着,便屈膝跪到了地上。
“郎君罚我们罢!”四个大丫鬟急急跪下,外间的二等丫鬟也跪了一片。
喜嬷嬷是秦莞母亲的陪嫁嬷嬷,自秦莞幼时便悉心照料,最忠心不过,尤其是秦莞的生母韩琼去世后,喜嬷嬷更是把她当成了眼珠子,寸步不敢离。
她说的话秦耀自是信的。
“别罚她们,是我自己作的。”秦莞一边哭一边替她们辩解。
“自己贪杯,还有脸哭?”秦耀虎着脸。
“我还病着呢,哥哥就凶我!”秦莞委屈得像只小河豚。
一地的丫鬟婆子扎着脑袋,本在自责地落着泪,听到这句竟哭笑不得,想来姑娘这是大好了,又会撒娇耍赖了。
秦耀心疼又无奈,只得缓了脸色,扯了条帕子给她擦泪。
他自小拉弓舞剑,手指粗硬,秦莞的面颊如剥了壳的鸡蛋般柔滑娇嫩,被他稍稍一碰就刺刺的痛。
若是从前秦莞早不干了,此时她却贪恋这丝微不足道的痛感。
能感觉到痛,说明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十五岁这年,一方居还在,彩练和喜嬷嬷也还在,长兄没有死,她也没和魏如安那个人渣订亲!
秦莞闭了闭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至少她是幸运的,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秦耀以为她累了,粗手粗手地把她塞进被子里,嘱咐了些“好生养着不许再胡闹”、“受了欺负告诉哥哥”之类的话,方才顶着那张面瘫脸走了。
喜嬷嬷亲自去送。
四个大丫鬟擦干眼泪,陪着秦莞说话。
“大郎君可真疼姑娘,一听您落了水当即骑着快马从营里赶回来,衣裳都没换就来了一方居。”
提到长兄,秦莞果然开心了些,娇弱的身子缩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那可是我亲哥哥。”
丫鬟们笑着附和:“是,姑娘和大郎君最亲了。”
其实,秦耀并不是秦莞的亲兄长,而是她的大伯父定远侯的独子,从血缘上说两个人只是堂兄妹。
不过,秦耀的生母走得早,当时定远侯尚在辽东,房内连个妾室都没有,秦莞的母亲韩琼便把秦耀接到身边抚养,直到秦耀十五岁入了大营。
秦耀比秦莞大五岁,从小待她如珠如宝。在秦莞心目中,母亲和长兄就是她最亲的人,爹爹、妹妹、继母都要往后排。
然而,在她十八岁那年,一场宫变让长兄被乱箭射死,大伯父拖着半截残臂于灵堂之上咳血昏厥,秦家险些乱了套。
忆起这些令人痛心的往事,秦莞暗